第80章 献祭（1/2）

一个时辰的煎熬后我终于可以起身，我紧张拉起萧芦笛，急匆匆打算去寻找杜无寻。“去，找到杜无寻。让他拦住大师姐。”

“没有用的。”萧芦笛的手垂下。

“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我几乎是吼着说完这句话的。

我和萧芦笛快速找到了正在和三师弟、王谢讨论兵法，沙盘演练的杜无寻。

我抓着杜无寻转身就向外走。“大师姐要献祭自己破屠天阵，你快跟我去拦住她。”

杜无寻顾不得太多，跟着我努力赶往蓬城

三师弟一声急促的“王谢，守好浔城。”便和萧芦笛也紧跟了上来。

我们在蓬城见到了大师姐最后一面。

大师姐浑身被柔光笼罩，站在黑暗中间。

像死亡的救赎，又像众生的希望，绚烂。

移海珠在光芒中慢慢飞出，我们冲上去，却被阵法逼得无法靠近。

远处传来悠扬而又悲怆的琴声，我们眼睁睁看着大师姐的身体漂浮起来，在天地间一点点消散，直至完全消失。

许久未见的阳光穿破了浓厚的黑气照了进来，黑白之势开始逆转，就像大师姐用灵魂劈开了世间最后的黑暗那般，黑气逐渐消退，阳光带着雨落了下来。似枯木逢春，花草疯长，再望下去，脚下已被绿野覆盖，雨后泥土的芬芳夹杂着八月本来就该有的桂花香气。

金鳞在我手腕处嘶叫哭泣，我跌坐在地，心中止不住颤抖，我眼睁睁看着万物生长，却无法阻止自己心里的花草凋零。太多眼泪掺杂在雨水里面，面上湿漉漉的，水从脸上流下汇入草丛中。

醉红颜立在那里看完了整个过程，精神恍惚，用剑勉强维持住身形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萧芦笛哭的几近昏厥。

莫以据在巨大的痛苦冲击下被屏蔽了痛苦感知，他只是呆呆站着感觉心好像空了一块，空的他喘不上气来，他努力在这场大雨中吸取最后一丝空气。

杜无寻像个失去一切的小孩一般手足无措，他上前似乎想抓住什么，但确是徒劳。双手颓然向前，只有雨滴落在手上。

除此，再无其他。杜无寻的表情极尽痛苦，双眼合上，俊美无俦的脸上生生落下了血泪来，滴在白色锦袍上，晕开。

大雨下了许久，不知情的百姓和仙门都在庆祝，庆祝破阵，庆祝阳光和月色，庆祝活过来的植物和希望。

最后是萧芦笛说：“大家都不能倒下，浔城的百姓还需要我们。”

我们失魂落魄、互相搀扶着离开。

入夜，萧芦笛发疯似的拍着我的房门。“陆冉，我师兄留下一封信失踪了。”

我一直没有睡，从地上起身打开了门。

“你快说，信里写了什么？”

“是浔城未来的布防计划。但我师兄在信的最后写道，他要先行离开，去为新晴姐姐挣一个来生。”

“去蓬城看看。”

被植物和生命重新覆盖的蓬城之上，一席白衣的翩翩公子手里攥紧了一支红豆钗。他摊开手反复细看，每一颗红豆上的痕迹都如此清晰。钗子十分陈旧，像是被之前的主人日日拿出来赏玩一般，带着炙手的爱意灼的人心头一颤。

玲玲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白衣公子看了许久，又小心的将红豆钗放入怀中。

“是我的错。没有早早带你离开美人谷，平白让你吃了如此多的苦楚。也怪我没有及时告诉你，我从不是为了你的容貌而来。”

“新晴，你可否原谅我？”

可天地之间只有男子的低声呢喃，再无回音。

玉笛现，笛声扬，声声泣血。

“我杜无寻愿用此生生命和所有灵力换取伍新晴重新转世的机会。”

玉笛声越来越快，清脆的笛声中却包裹着绝望的爱意，奏响，每一个音调都催得人肝肠寸断。

是秘术招魂曲。

新晴，你若为众生殒命，我便为你博一个好的结局。

我说过，此生定不负你。

一曲尽，玉笛碎，杜无寻抬起手朝着身后倒去。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个清秀的女子慢慢成形，向着他走来。

“杜无寻，你怎么这般的傻。”

他紧张的抓起女子的手，认真解释。“新晴，我爱你从来都无关容貌。”

“恩？还有呢？”

“你愿意同我生生世世相守，永不分离吗？”话说的十分急促，透露着说话之人的紧张。

女子眉心的痣随着笑容微微动了一下，绚烂至极。

“好啊。”

伍新晴的音调上挑，一声“好啊”，便是杜无寻此生听过最好的回应。

当我和萧芦笛还未到蓬城，在远方就听到了极其激烈的笛声。等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只有杜无寻的尸身，白衣少年郎就这样倒在丰茂的草中，脸上带着一丝释怀的微笑。

我知道他完成了自己的承诺，为我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