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郭药师的残余价值（1/2）

随着时间的推移，黄河南岸的金军，逐渐被大批宋军分割包围。

郭药师的常胜军，都是骑兵，本欲冲破包围圈，却如泥牛入海，踪迹渐消。

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常胜军，在宋军士兵的眼里，都是望眼欲穿的军功。

而其中最吸引人的，无疑就是常胜军的统帅，那名先前还在大宋朝堂红极一时的大将。

若取得此人头颅，就是立下大功一件。

历朝历代，拔城、斩将、破敌，都是头等军功，只要有一件，即便普通士卒，也能平步青云，荫庇子孙后代。

好在赵济活捉郭药师的命令及时传达到前线，否则郭药师必定会被乱刀砍死、分尸领赏。

在负隅顽抗无果后，郭药师铠甲都已残破，遍体伤痕，被蜂拥而上的宋军抓获。

围歼常胜军的战斗，已经彻底结束。而刘彦宗和大抃两部，也插翅难飞。

但在赵济眼里，这已经不需要再去关注了，两支敌军的覆灭，是迟早的事。

赵济想见一见郭药师，他觉得郭药师还有利用价值。

当郭药师被押送着进入中军营帐，内心五味杂陈。

南朝的不少将领，郭药师都打过交道，有些还曾携手并肩，共同伐辽。

他在伐辽之战中，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深知大宋禁军，外表装备精良，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郭药师见过徽宗皇帝，也曾被蔡京、童贯等人引为上宾，设宴款待。

他深知，大宋皇帝昏庸，朝堂之上也都是碌碌无能之辈。

从上到下，整个大宋，早已腐朽。

因而在面对金人南下，他略作抵抗后，就草草降金。

大宋这条船，注定要沉，他可不想跟着一起陪葬。

可当他看到帐中端坐之人，不免还是有些一愣。

还是那个徽宗皇帝，但眼神、气势，跟他见过的赵宋官家，完全不一样了。

“跪下！”高俅身旁的亲从官，厉声喝道。

“朕是应该称你郭太傅，还是诸卫上将军，还是燕京留守呢？”

郭药师在辽，曾官至诸卫上将军、涿州留守，降宋后被封为检校太傅、同知燕山府，投金后又被金人封为燕京留守。

郭药师无言以对，耷拉着头。

“朕待你如何？赐赏之厚、恩宠之厚，何人能及！”赵济想起此前徽宗皇帝，把郭药师当成宝，却又遭背叛，不禁恼怒不已。

“你虽是降将，陛下却对你恩宠如山，满朝文武无不羡慕”，高俅接着说。

“陛下不仅赐你府邸、滕姬，亲自设宴犒赏，还命贵戚大臣各自为你大摆宴席。”

“在后苑延春殿召见你时，陛下还亲自解下御珠袍，并二金盆赐予你”。

“作为降将，陛下却从未动你兵权，还让燕山府守军归你调遣，这种信任，自古以来几人能有？”

“你镇守燕山府时，与知府詹度不和，陛下专门将詹度调走。”

“常胜军所需之粮草兵械甲杖马匹，陛下特令河北各地优先供应，待遇之丰，让其他各军眼红。”

“郭药师，你身受浩荡皇恩，为何不思报效，却叛投金贼？”

“陛下，罪将之降金，也是无奈之举”，郭药师开口了。

“罪将投奔天朝之后，先是随刘延庆讨伐辽国，罪将身为先锋，率军浴血奋战，攻入燕京”。

“然而，约定出兵的刘光世，却按兵不动，坐视罪将之军，在燕京城内身陷重围，全军覆没，罪将仅以身免。”

“待金人从平州出兵，欲攻燕山府，罪将亲率大军，与敌激战于白沟河，胜负未分。”

“罪将自来到天朝，每战必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何尝不是报效圣恩？”

“陛下欲用罪将，但却处处提防，于多处设义胜军，哪有信任可言？”

“辽将平州张觉，本已归顺大宋，却仅仅遭到金人言语威胁，就被杀，将之人头送与金人。”

“罪将也怕，有一天这样的事会轮到我的头上！”

郭药师所言也不假，跟着刘延庆伐辽时，确实因刘光世失约导致兵败。

张觉事件，也是大宋下的一步臭棋。

但这都是宋徽宗赵佶任上发生的，跟我赵济有何关系？

“大胆！南朝梁武帝与侯景故事，你可听闻？”

“身为降将，就要有降将的觉悟！防着难道有错？”

“想要取信于人，就该以赤胆忠心来证明！”

“朕已待你不薄，待常胜军不薄。”

“白沟河之战，你出力不假，但此战常胜军虽有伤亡，却未伤及筋骨。你竟为保存实力，挟持燕山府之官员、百姓降金，实乃十恶不赦之徒！”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郭药师又沉默了，宋徽宗对他、对常胜军，确实待遇优厚。

“推出去斩了，传首各军，这就是叛贼的下场！”

大张旗鼓地处理郭药师，赵济可不是找他叙旧的，而是另有深意。

赵济想借郭药师，来做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