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契约（1/2）

夜色朦胧。

师父坐在石桌旁，面前燃烧着香烛。他手执毛笔，专注地画符。待画完最后一张符咒后，他吹熄蜡烛，站起身来。

“季初！”师父喊道。

林季初匆忙赶过来，急切道：“师父，有什么吩咐？”

师父指着他的身后，道：“帮我把那家伙搬出来。”

林季初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顿时呆住。

只见他刚才用绳索绑起来的尸首居然动了，而且还朝着师父走过去。林季初惊恐万分地叫唤道：“师父！他过来了！他过来了——”

师父抬手挥袖，解决了碍事的绳索。

尸首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呜咽哭泣。

林季初：“…………”

师父拍了拍尸首，道：“我答应过你，会替你报仇，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机缘到了，自然给你机会，现在你需要一个适合的宿主。”

听到这话，尸首哭泣的声音停止了一秒，随即激动地抬头看向林季初，“他……他是？”

“他是萧嵘的……”师父迟疑了下，改口道：“徒弟。”

林季初：“……”

师父道：“你跟他契约吧。”

“啊？”林季初傻了。

“按理说，你和他本是兄弟。”师父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既然是兄弟，你来契约合适。”

林季初欲哭无泪：“可是我……我从未与别人签订过契约……”

师父叹息一声：“那就算了。”

说着，他就准备收回手，林季初连忙拦住，生怕他真的收回去，只好咬牙答应道：“我试试吧。”

“乖孩子。”师父满意地摸摸他的脑袋。

林季初硬着头皮往前挪了几步，然后盘腿打坐，闭上眼睛，运起心诀。

他努力集中精力，想着师父教的咒语，缓缓睁开眼，伸出右手食指轻点在男人胸膛。

“嗡……”

一股热流涌入他体内，紧接着，男人痛苦哀嚎一声。

林季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开手，男人摔落到地上，抱着脑袋蜷缩起来，嘴里发出低哑的嘶吼声，仿佛在忍受极致的折磨。

师父皱眉道：“这是他的劫数，你莫管他，继续施法。”

“可是……可是他会疼啊。”

“那又如何？”师父淡漠道：“若是他撑不过去，就会灰飞烟灭，若是他挺过来了，便能恢复清醒，变成正常人。总归，结果都差不多，你就耐心点儿等着吧，别浪费我的时间！”

“…………”

林季初默默闭上嘴巴，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催动体内的元气，加持在男人身上。渐渐地，他感觉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越来越重。他知道这是魔气在作怪，于是他拼尽全部修为，驱逐这些魔气。

大概半个时辰后，林季初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双目赤红。

这时，男人睁开眼睛，眼神茫然了许久，这才想起来自己被困在棺材里已经有很长时间，而自己的躯壳早已腐烂消失不见。

“这是哪里？”楠嵩戴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朝前走。

林季初连忙扶住他：“这里是东州禁地！”

闻言，他瞳孔狠狠一缩，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推开林季初，拔剑朝前走去。

“你要去哪里？”

“去杀了他！”楠嵩戴愤怒地握紧拳头，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寒芒。

见状，林季初连忙追了上去：“师父让我救回你，不是让你去送死的，你难道忘了你的使命了吗？你要守护这方土地，保护这些冤魂！”

“使命？呵呵……”楠嵩戴冷笑两声。

这一刻，林季初知道楠嵩戴他不想再遵循自己的初心了，他只想杀了那人，让那些枉死的冤魂得到安息。

见楠嵩戴执意前行，林季初不由得焦虑起来。

他不知道这次师父为什么非要让他找一具新的肉体寄宿，或者说是借尸还魂。楠嵩戴虽是鬼仙，但他的身份并不低微，不需要借助外物来增强实力。更重要的是，他曾是天界的战神、天帝，若是夺舍凡人的躯体，岂不是堕仙了。

师父不会不知道。

林季初担忧地问：“师父，这具躯体你打算怎么办？”

“这是我的责任。”

“什么责任？”

师父看他一眼，道：“这个你别管。”

“……”林季初不甘地抿唇，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是他知道，师父不想让他插手这件事。他不能违抗师父，只能跟着他来到山脚下的坟墓里。

这是个巨大的坟冢，坟冢前立着两根高耸的石柱。石柱上雕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图案，看起来诡异阴森。

师父站定，对着石柱恭敬地鞠躬。

林季初站在他身侧，看着师父做完这一系列繁杂的仪式后，突然跪倒在地上，虔诚地磕了个头，然后起身。

“好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