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夏末秋初（1/3）

祝良辰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带着呼吸机大口喘气，周围乱哄哄的，她听不太清，只感觉那声音时远时近，微微睁开眼，白亮的灯光刺的眼睛生疼，她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已经无法发出声音。

“必须马上手术，她现在很危险！”

“快，推进去，叫徐医生来。”

“救救她，求求你们救救她，我有钱，要多少都行。”

祝良辰只感觉眼皮沉重，她再也坚持不住了，缓缓闭上了眼睛。

“沈昨渊…我等不到你了…”这是她最后一个念头。

之后她便掉入一个深渊，眼前放电影一样，回顾着她过去的二十年，画面突然停止，祝良辰记得，这应该是她对沈昨渊心动的开始

逼仄昏暗的小巷中，一个黑影风一般穿梭其中。

雾蒙蒙的小雨，石板路泛着潮湿，叫喊声刺破沉寂。

“小崽子，你给我等着！”声音沙哑刺耳，这人拿着铁棍，弯下腰手撑膝盖，大口喘气。

他后面跟着五六个人，个个凶神恶煞，脸上带伤。

那细长黑影左拐右窜，走位极其复杂，最后用力抬腿踩着砖头，右手够着矮墙头用力一拉，轻松一跃翻过了墙头，稳稳落在地上。

还好，还没下课。

他抬手拉低帽檐，平复呼吸向东走去。

21：30学校传来下课铃声，晚自习后放学，不住校的学生们拉着书包就往门口冲，脱缰野马也不过如此。

祝良辰慢吞吞地收拾书包，教室最后一排单拎出来的那个书桌，今天一天都没见有人来坐，她不想自己回家。

可恶的沈昨渊，可恶的季揽月。

“走啦，良辰。”

“明天见啊！良辰。”

同学们一一告别，祝良辰点点头回应，随即趴桌子上叹了口气。

教室里几分钟前还坐满了人，当然除了最后一排，现在已经是空荡荡了。

祝良辰背上书包，故意拖时间躲过了刚下课时人潮拥挤的楼梯，现在下楼甚至可以听见“咚咚”回音。

学校门口，家长们伸高了脖子往里瞧，乌压压的一片。

沈昨渊就站在大门口右侧的树下，身高腿长，帽檐压的很低，遮挡住了眉眼，阴影覆在脸上，明暗交错，在这些家长里面尤为明显。

今天沈昨渊不在，季揽月请假了，祝良辰只好自己回家，她心里打鼓，因为她怕黑。

学生们都快走没了，家长们接到自己的孩子驱车回家，学校门口很快只剩零星几个人。

原本热热闹闹，叽叽喳喳的校门口，现在只能听见几声鸟叫。

沈昨渊抬头向校内望去，那个熟悉的身影手举着书包遮雨，低着头朝这边走来，然后傻愣愣的继续朝前走。

“这儿呢。”许是一晚上都在打架逃跑，没有说话，这会儿声音有点哑，沈昨渊说完清了清嗓子。

祝良辰走着走着猛然一顿，后衣领被人拽住，向后踉跄了几步“诶…”

她顺着胳膊抬头看向那人，本来郁闷的小脸，瞬间明媚起来。

“沈昨渊，你在等我！”祝良辰嘴角上扬，路灯下，小女孩眼睛里亮晶晶的闪着光。

沈昨渊没接话，拿走了她头顶的书包，把校服外套丢到了祝良辰头上，顺手推了推，让她向前走。

祝良辰这才发现，这人又受伤了。

路灯下仔细瞧着，沈昨渊带着黑色帽子，穿着白色坎肩，现在已经有点脏了，露出肌肉匀称的胳膊，还有渗血的几道划痕，蓝色校裤下是黑色帆布鞋。

“你怎么回事，沈奶奶看见又要难过了，而且你今天一天！一天都没来学校！”祝良辰回过头倒着走，伸出食指摆在了沈昨渊眼前。

沈昨渊没说话，眉头一皱把祝良辰往身边带了带，一辆自行车堪堪从右边擦过。

“看路。”

“你又无视我！”祝良辰跺跺脚，转过身去不说话了。

拐个弯走过去就是乡间小路了，再走个二百米差不多就到了他们居住的小村庄，这条路上的路灯坏了好久，但也不知道这条小路归哪个村庄管，所以并没有人修理。

雨点很小落在脸上凉凉的，正好解了一些燥热，九月初秋，凉风习习吹得树叶哗啦哗啦响，祝良辰步子放慢和沈昨渊并肩，在黑暗里悄悄伸出手，拉住了沈昨渊的衣角。

衣服被拽住，沈昨渊感觉到了也没说什么，他本来就话少，祝良辰从小就爱这么跟着他，习惯了。

他抬手放到了祝良辰的头顶自己校服上，晃了两下开口道“明天会去。”

“他们又找你了？你这样可怎么回家，去我家吧，给你涂点药。”沈昨渊一开口说话，祝良辰就忍不住了，那话一句接着一句好似洪水开闸。

“你机灵一点，看见他们就跑，那怎么一整天都没有去，今天月月也没来，她好像生病了，你知道我有多无聊嘛！”

“还有今天的作业，我给你俩拿了，一会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