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赤剑（2/2）

，脚上头下，从天而降，剑锋直取那人脖颈，那人运刀相挡，结果两把弯刀被赤剑齐齐斩断，那人略一侧头，避开致命一击，但披膊被剑割裂，左肩上血流潺潺。

一个翻身，那人离赵夷齐四五步开外，重新站起，望着手中两把断刀，满臂鲜血，他知道再无脱身可能。

“要不要给你换把刀？”越无疆问道，他脚边那两具匈奴武士手上，还死死握着弯刀。

“我草原勇士绝不受辱！”那人仰天长啸。

突然，一把断刀被掷向赵夷齐，赵夷齐挥剑一挑，便将刀劈下，但他随后看到，另一把短刀已没入那人自己腹部。

“长生天！”那人嘶吼了最后一句，倒地而亡。

“冒顿也不过如此，”越无疆摇摇头。在百傩舵时，便听闻冒顿大名，没想到，也不过了了。

“不，”赵夷齐，“他不是冒顿。”

“你怎么知道？”

“根据‘因间司’密档，冒顿用的是单刀，而不是双刀，而且是一柄七星宝刀，”赵夷齐道，“刀柄上有七颗不同色泽的玛瑙交相连缀，他的刀显然不是。”

“七星宝刀？那也太招摇了，他难道就不会换把刀？”

“刀或许会换，但用刀的习惯，一下子是不会变的。”

“好吧，那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冒顿？”

赵夷齐点点头。

“那你怎么不抓活口？”

“他虽然技不如你我，但要抓他活口，却也没那么容易，”赵夷齐道，“更何况，抓了他，也没用，以他对冒顿的耿耿忠心，是绝不会吐露什么的。”

“那？”

“记住，冒顿已在我们手上，而且是被活抓了。”赵夷齐突然宣布道。

越无疆看着地上那具死得不能再死得尸体，愕然地看着赵夷齐。

“他只是昏过去了。”赵夷齐淡淡道。

“行，明白了，你说了算，你是护军中尉，你最大，”越无疆耸耸肩，“不就是想坑坑那冒顿嘛。”

“你明白就行，就是要坑他，”赵夷齐微微笑道，“你要是闲得发慌，就去看看，他们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没有？”

“行。”越无疆俯身在三具尸体上，摸摸索索了好一会儿。

“只找到了几块竹简。”

“是封传与照身？”

“没错。”越无疆随手将从领头那人身上摸出的两块简牍丢给赵夷齐，不以为奇道。毕竟所有人出远门都得有这两样东西，否则，过关、投宿都会成问题。

“临河。”看到那人的傅籍是临河，赵夷齐眼神闪过一丝寒芒。

“那是哪？”越无疆毕竟僻居百越，对天下郡县不甚了然。

“临河乃九原郡下的一个边县，靠近匈奴，”赵夷齐道，“而那里，是蒙恬上将军的地盘。”

“巧合吧，”越无疆道，“如果我是匈奴人，我肯定也会从边县弄到‘封传’与‘照身’，更方便嘛。”

“是这么个道理，”赵夷齐道，“但是，还有一个巧合。”

“什么？”

“你注意到那个兵卒是怎么死的吗？”赵夷齐指着二十步开外的那个死不瞑目的年轻秦兵。

“弩箭。”

“没错，就是弩箭，”赵夷齐道，“而匈奴人并不会使用弩箭。”

“他们不是每日都引弓射箭？”

“弓和弩不是一回事，弓靠的是膂力与直觉，而弩则相对更为机械、复杂，”赵夷齐指着地上那柄伍长的弩箭道，“望山、扳机，这些东西与匈奴大弓，可不是一回事。”

“再不同，射两次不就会了？”

“一般的会和擅长可不是一回事，”赵夷齐道，“除非受过专门的训练，否则，不可能射那么准。”赵夷齐盯着那名秦兵正后心那一击毙命的弩箭。

“会不会也只是巧合？”

“哪有那么多巧合，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赵夷齐突然道，“你似乎很不想将他们跟蒙上将军联系起来，”赵夷齐沉声道，“为什么？”

越无疆楞了一楞，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五间司应该是蒙上将军的人吧？”

“错。”赵夷齐断然道，“其一，不是‘你们五间司’，而是‘我们五间司’，你也是五间司的人。”

“呃。”

“其二，我们五间司是而且只是陛下的人。任何可能的怀疑，都不可放过。”

“明白了。”

“还记得吗？”赵夷齐道，“那晚，最先动手的并不是你们百傩舵。”

“你是说弩箭？”越无疆看着远处那名秦兵后心的弩箭，想起了刺案时射向始皇帝安车的那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