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受辱（1/2）

爹和大伯都在生产队里干活，每天起早贪黑的，队长一吹哨子，就早早地上工了，太阳还没出来去上工，天黑顶着月光回来了。起早贪黑的，也能挣不到多少工分，到头来也分不到多少粮食，日子过得紧紧巴巴捉襟见肘。但是无论如何他们少吃点，多受点罪都会让孩子吃饱穿暖。

一天傍晚，爹收工回来，从口袋里倒出来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刚满月的狗宝宝，呆头呆脑毛茸茸的甚是可爱。

我高兴坏了，问爹：爹，从哪儿弄的小狗？

我在路上捡的，看它挺可怜的，就捡回来了。爹回答。

我把它抱在怀里，它舔着我的脸。我就像得到了一件心爱的宝贝一样，爱不释手。我在碗里给它盛了一些稀饭喂它，它马上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看来是饿坏了。

晚上，我找了一个纸箱子，里面铺上不穿的旧衣服，把它放了进去。纸箱子就放在我的床前，它一有什么动静，我就醒了。

小狗在我的精心饲养下，一天天的长大了，竟是一只黄色的小狗。我去上学，它送我到路口，我放了学，它就在门口迎接我。我去放羊，它就去帮着我驱赶羊群。在绵延起伏的马陵山上，它放肆的奔跑着，陪伴着我的青涩时光。

星期六。

下午放学的时候，坐在我后排的王学龙和他的邻座王二蛋，嘀嘀咕咕的在说着什么。虽然声音不大，隐隐约约我还能听见什么。

你们知道吧？郭七斤的娘是个傻子，拉尿都不知道。可不能去他家玩，可臭了，老远就能闻到屎尿味，还有山羊的骚味，隔着数里都能把人熏倒……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刚放学，同学们都还没有走，大家都围在他的身边，听他讲我家的故事。

有一回，几个人在他家门口拉呱，他的傻娘出来了，什么衣服都没穿，光着大屁股，对着大家就是一泡尿，就像黄河开口子那么猛，一下子就把大家都冲跑了。大家又是一阵不怀好意的哈哈大笑！

王二蛋谄媚的说，傻子怎么还能生小孩的呢？

王学龙说，这有什么稀奇的，猪狗啥的不都是傻子吗？不也一样生小孩！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来，王学龙，我操你娘，回家去说你娘去，你娘不是傻子，你娘的屁股白不白？

王八蛋，想找揍是吧！我看你是皮痒痒了！王学龙对着我的前胸就是一拳，我对着他的眼睛就是一个封眼锤，我们俩就扭打在了一起。本来他的个子就比我高大强壮，再加上王二蛋等几个舔狗在旁边帮忙拉偏架，我被王学龙按到了地上摩擦，无数的拳头落下来。

王学龙一脚踏在我的后背上，嚣张的说，告诉你，狗日的七斤，看见我们这八个人了吗？从今以后，就是你的八个爹，我就是你的大爹，二蛋是你的二爹，以此论推……以后不论在哪儿见到了，都要喊爹，一次不喊我就打你一次。

我是你爹，你个狗日的。我的鼻子在流血，我的身上很疼痛，可是我的骨子里倔犟的性格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你可以打死我，但是你侮辱我的家人，侮辱我的母亲，我就不能饶恕你！我娘虽然傻，但是她是生我养我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我要保护她，我要保护她，等我长大了，我还要孝敬她，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

王学龙，你个王八蛋，你有种吗？有种你就弄死我，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一边擦着鼻血一边骂道！

你奶奶的，嘴还真硬，我看是你的嘴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给我打！

住手，你们要干什么？大家转脸一看，是校长来了。

为什么打架？还把人家的鼻子打破了！跟我去办公室。校长说！

星期六，是我值日，就是放学以后打扫教室卫生。大头和我的关系不错，他没走留下来陪我。我和王学龙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也看见了，可是他也害怕王学龙，不敢上前帮我，他偷偷去办公室把校长叫来了，也算间接的帮了我。

我说谢谢你，大头。大头的脑袋特别大，大家都叫他大头。我们经常放了学一块去割草，一块去放羊，算是我光屁股长大的好朋友。

回到家，我把经过和爹说了。爹可气死了，马上去他家去找他爹理论，他爹没在家，出去和人喝酒去了。他娘出来了，他娘的外号叫母夜叉，骂人三天三夜嗓子不带哑的，整个村子没有不怕她的。不讲道理，还护犊子，胡搅蛮缠。

最后的结果是，我爹又被那个母老虎暴打了一顿，帽子打掉了，鞋子也跑丟了一只，狼狈的回来了。

我可后悔死了，我不该把这个事情告诉爹的，他看我被人打的鼻口窜血心疼我，他去讲道理，和蛮不讲理的人有什么道理可讲？也讲不明白，还白白的挨了一顿打。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谁家的拳头硬人马多，谁孬种，谁家有钱，他就能够呼风唤雨，唯我独尊，能够吃得开。强的就可以欺负弱的，大的可以欺负小的，这是什么世道？

我要学武艺，我要练就一身的本领，长大了才可以保护自己保护我的家人！

村东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