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明都之死（一）（1/2）

京城的大雪接连下了三天，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一片，出门觅食的鸟雀恐是迷失在了归途，从前叽叽喳喳热闹非凡的枝头，如今却是冷冷清清。

“高福，明都可有消息传回？”批完最后一份奏折，朱洵起身来到门前，门外风雪依旧婆娑共舞，耀眼的白，引得人头晕目眩。

三日前，明都传回消息，说是查到了定安王与刘牧暗中往来的线索和证据，但担心路上不安生，所有的东西都由他自己亲自带回京城，说好了不出三日必会归来，可如今三日将过，依旧未传来明都进京的消息。

“陛下，”高公公紧跟着将披风搭在门口负手而立的朱洵身上，道：“这三日之期未到，明侍卫又向来喜欢踩着约定期限出现，况且连日大雪，明侍卫一时赶不回来也属实正常，您不必如此忧心。”

“你不懂，明都平日里虽然爱玩闹，但遇到正事从来都不会马虎大意，也从不会失约，自三日前收到明都消息，朕心里便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你去传朕口谕，命御林军统领出城接应，百里之内的驿站、客栈皆要探查。”

在风雪中迷失的那只鸟雀等来了寻它的同伴，尽管风雪淹没了它叽叽喳喳的欢快鸣叫，可依然能从它蹦蹦跳跳的步子里感受到它的欣喜，“明都，一定要等着朕，给朕平平安安的归来。”高公公得了命令，撑着伞踏入了风雪之中，偌大的宫殿，只剩朱洵一人喃喃自语。

冬月末，腊月初，京城街头的商贩纷纷摆上了干果、酥糖、年画、桃符，劳作了一整年的人们才惊觉原来年关将至。按照规矩，每年此时，各宫都可派出三两个婢子外出采买年货，东西或许不如宫中精致，但对于见惯了金钗华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后宫嫔妃而言，图的便是一份新奇。

皇后一早便顶着风雪来了长生殿，急着与柳沅商量对策。

三日前她收到了定安王的来信，一道来的还有誊抄来的明都传回的密信，信中内容令她心惊胆战，一旦那些证据被带回，那定安王这些年的筹谋全部都会化为乌有。

“妹妹，你可有什么法子，如今明都已经逃脱定安王所派人马的追杀，恐怕到不了明日便会出现在皇宫，到时，不止定安王，刘将军也会被冠以同样的罪名，连妹妹你自己恐怕也会被牵连其中。”

见人看完信后依旧躺在摇椅上守着火炉逗弄窗边的鸟儿，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皇后再也沉不住气，如今明都已逃脱追杀，她必须在明都进宫前先行查到他的踪迹，毁掉那份与王爷性命攸关的证据。

“刘牧有二心一事，陛下早已知晓，陛下曾答应过妹妹，无论发生何事，都会护我周全，从前我这个父亲就只是当我是个棋子，未曾予我半分宠爱，如今我既有陛下做靠山，那刘家如何，于我有何干系！”柳沅四指一下一下敲着摇椅，撒完手中的鸟食，才慢悠悠的回过头瞟了一眼在殿中来回走动的皇后。

三日前，她同样收到了师兄传来的密信，其实，即使皇后不说，她也会动手除掉明都，毕竟手足相残这场大戏不能还未开始便已落幕，可皇后言语间透露出的威胁语气，令她极度不爽，她偏要为难她一番，偏要看她在这寒冬腊月里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皇后娘娘，王家乃京城第一大世家，妹妹不信在京城会王家找不到的人！”

“你还不知道吧，陛下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已经派了人去接应明都，王家若此刻大张旗鼓的找人，岂不是直接告诉陛下王家已是定安王阵营中人，而且明侍卫武功高强，我王家豢养的杀手还真不是他的对手，若是刺杀不成反被他发现了破绽，那我王家岂不是会和萧家落得同样的下场。”

柳沅转过头，轻蔑一笑，她以为皇后会有多爱定安王，原来，也不过如此。

“姐姐，你不必着急，我已经安排小梨借着出宫采买年货的机会去查探了，相信过不了明天，你便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柳沅只觉得无趣，挥手赶走窗台上那群闹腾的鸟雀，合上窗子回了书桌前。那红梅图她画了已有一月，总不得趣，今日天地一色，忽然有了灵感，白雪红梅，正是给这幅画上色的好机会。

“姐姐可是要走？”余光瞥见皇后带着婢女已经快要踏出内殿，柳沅出声询问，手中的笔落在一瓣梅花上，顷刻间，似画龙点睛，红梅饮血，栩栩如生。

“当然，本宫既已得到想要的结果，自不会再打扰妹妹！”

“姐姐不如今晚留宿长生殿，小梨明天一早便会回来，姐姐难道不想早点知道结果吗？”柳沅放下手中的笔看向皇后，对上皇后充满疑惑的眼神，微微一笑，道：“陛下今日不会来，在陛下心里，明都可比你我要重要得多！”

话音未落，高公公便带着人进了院子。

“呦，见过皇后娘娘，见过玉夫人，奴才是来传个话，玉夫人，今个儿陛下有要事处理，就不过来了，陛下说让您安心用膳就寝，不必挂怀陛下！”高公公见到皇后时也是一惊，他未曾想过，皇后娘娘与玉夫人的情谊已经如此深厚，冒着大雪也要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