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密道（1/2）

漆黑如墨的寒夜，一盏孤灯照亮了脚下的青砖，两道身影在这一点星火的指引下狂奔。

柳沅被人拉着一路狂奔，即使深冬寒夜寒气逼人，她身上依旧冒出了一层薄汗，鼻尖也挂上了细密的汗珠。

她不知道朱洵在发什么疯，方才在长生殿她入戏正深，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刺激到了他，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裹好了披风拉着在长长的宫道上飞奔。

“竹兄，咱们，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柳沅猛吸一口气，甩开了紧紧拽着自己的手，弯腰扶着双膝大口大口呼吸来之不易的空气，她实在不想陪着人发疯胡闹。

缺氧的心脏因空气忽然灌入而剧烈疼痛，柳沅愈发觉得眼前人今日有些不可理喻。

“竹兄，有什么话，咱们不能在长生殿里说，偏要跑到这才能说吗？”

朱洵沉默不语，在他眼中，柳沅的身子已经不如她还是扬州的良玉时那般康健，等人歇息了片刻，急促的呼吸转为正常，又强硬地拉住人往金銮殿方向奔去。

前半程只顾着发蒙和抱怨，再次被人拉住，柳沅才发现朱洵带自己来的地方好像是她只见过一次的勤政殿所在。

宫人仿佛早已知晓了二人要来的消息，殿内依旧灯火通明。

朱洵将手中的灯笼放在地上，拉着人走转到了金碧辉煌的龙椅背后。

龙头轻旋，石门喘着沉重的粗气缓缓开启，柳沅从未曾想到，那人人向往的高位之下，竟别有一番洞天。

取下身旁灯架上彻夜长明的红烛，朱洵带着满眼震惊的人沿着蜿蜒的石阶一步步走进了密道。

“当年乱世，太祖与结义兄弟揭竿而起，后经近十年征战厮杀统一了天下，太祖常说居安思危，是以当初兴建皇城时，在帝王居所未央宫龙椅之下兴建了这样一条密道，为的是有朝一日做逃生之用！”

似是有风吹来，微弱的烛光轻轻跳动几下，随着朱洵转身的动作彻底熄灭。

光线消失，柳沅一时收不住脚步，径直撞进了面前温暖的胸膛。

“良玉，这条密道关乎我朝天子性命，是只有历代帝王才知道的秘密，如今我告知于你，只求从今往后你能安心，无论发生什么，我希望你能信我！”朱洵埋首在良玉颈间，幽淡的胭脂香味令他着迷，也让他安心。

“陛下！”漆黑阴冷的密道寂静无声，朱洵的心跳在柳沅耳边回荡，他温暖坚实的怀抱同样令柳沅着迷和沉醉。

“竹兄，感觉到了吗，有风，”良久，柳沅虚握着拳头在人胸膛落下两拳，“我想往前走走，看一看密道的终点，看一看最终我能走向何处。”

“好！”

红烛重新亮起，柳沅迈步向前，奈何冻僵的双脚并不听她使唤，一个趔趄，她险些扑倒在地。

“小心！”眼疾手快拉住了人的手臂，披风扫过地面，卷起一阵寒气，朱洵这才注意到，柳沅脚上穿的是一双只适合殿内的并不厚实的月白色缎面绣花鞋。

“是朕疏忽了，是不是很冷？”朱洵替人重新系好披风，盯着人的脚面问道。

“不冷，就是这密道过于阴冷，刚刚又一直站着，脚有些不听使唤了！”

“是朕的错，就罚朕把你背出密道，上来吧。”

朱洵俯身弯腰，将宽广坚实的后背留给了柳沅。

一手托着蜡烛，柳沅趴伏在人背上，心头忽的漫上无尽的悲伤，若他们二人只是一对寻常夫妻，那该有多好。

兜兜转转，柳沅手中的红烛燃过了一半，不知过了有多久，借着微弱的火苗，柳沅终于看到了蜿蜒向上的台阶。

轻轻晃了晃被稳稳托在手心的小腿，柳沅道：“竹兄，放我下来吧，向上的路，我想自己一步步走。”

台阶尽头的墙壁上是落满灰尘的烛台，烛台下凸起的石壁被向右旋转五次后，尘封的石门缓缓开启，凛冬的寒风嚎叫着肆无忌惮地灌进了二人身后的密道！

难怪说这密道事关帝王性命，原来，这密道通往的正是皇家最精锐军队——京北军驻地所在。

“这里，是京北军所在，也是历代君王最后的倚仗，自登基以来，我时常担忧，是否有朝一日我会自密道来此，也在担忧，我以为的倚仗，会不会成为最后关头致命的存在！”

“竹兄，不会的，你说过，你的命是我的，只要我在，别人休想拿走。”

寒风凛冽，披风之下，柳沅握紧了朱洵的手，她辨不清他眼眸中的情绪，只能期盼着他此举仅仅是出于他口中所谓的爱意，而非试探。

前一夜两人在宫外游荡了半夜，好不容易侍候完朱洵穿衣束发洗漱，目送人坐着轿撵去上早朝，哈欠连连、眼皮打架的柳沅打算睡个回笼觉，可床还没捂热，太后那边便来了人，说是太后听闻最近后宫诸事，心疼玉夫人，想亲自见见，宽慰一番。

送走了太后宫中的姑姑，柳沅哀嚎一声扑在了床上，什么宽慰，无非是打着宽慰的名头，问罪昨夜之事。

“柳姐姐，咱们该过去了，若再是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