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侍疾（1/2）

“陛下，还是宣太医看一看吧，萧家如今被围，明都亲自带人搜查，您也不必过于担忧。”

百官告退，柳沅宣了太医，偌大的宫殿，除去打扫满地狼藉的宫人，只剩下了她与朱洵二人。

虽然知道师兄制毒技术高超，但直到太医处理好伤口告退，也未曾提朱洵中毒一事，柳沅又一次忍不住在心里把师兄称赞一番。

处理完一切，已是月上中天，朱洵照例宿在了长生殿。

“陛下！太医，快传太医！”柳沅被身边的燥热惊醒，才发现朱洵浑身发烫、面色潮红、嘴唇隐隐泛着青紫色，看这症状，柳沅心里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扒开朱洵身上的衣服，看到他胸口若隐若现绽开的天仙子，一瞬间，她慌乱到了极点。

师兄来信告诉她京中有权贵从山庄买了暗器，她知道师兄做暗器必涂毒药的习惯，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会是“碎心”。

太医火急火燎的赶来，还未诊脉，便被急红了眼的玉夫人拦住了动作，只能按着柳沅的吩咐配制汤药。

皇后匆忙赶来时，长生殿殿门紧闭，太医和小梨都被关在了门外，殿内很是安静，只偶尔会传出几声低低的极其压抑的哭声。

确认朱洵已经解毒，皇后推门进了殿内。

殿内，柳沅瘫坐在地上，脸埋在朱洵的手掌中，哭的甚是凄切，若不是已经知道毒已解，她当真以为朱洵快要驾崩了。

皇后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良久，长叹一口气，道：“你既舍不得，又何必下这么重的手！”

哭声渐渐停止，柳沅抹了一把脸，眼睛已经肿的像是被蜜蜂蛰过。她背对着皇后，伸手细细描摹着朱洵的眉眼，原来眼前人的五官是如此的柔和，与他给予自己的温柔是如此的相配。

“姐姐，原来陛下竟是这么温柔的人吗？”眼中再次泛起泪花，柳沅摩挲着朱洵胳膊上被重新包扎的伤口，轻声问皇后。

“不，我嫁他这些年，从未见他如此舍命护过一个人，温柔也从来不是该在他身上出现的东西，当年他为争夺太子之位，亲手将定安王从晴雪阁推下，虽然未能如愿要了定安王的性命，可导致定安王从此跛了一条腿，再不受先帝宠爱，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温柔！”

“所以，姐姐恨他是吗？”

“是，怎能不恨，定安王亦有治国之才，若非陛下，他这些年怎会去塞北饱受苦寒，若非陛下，他怎会从意气风发的少年一朝成为饱受他人指指点点的跛脚王爷！”皇后手指划过袖中的那块巾帕，语气平淡，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恨意。

“萧贵妃一事，我知你应也是为复仇而来，虽不知仇恨为何，但我能感受到你对他的恨意不比我少，可是你的恨意不够坚定。”

“姐姐，你……”柳沅抬眸望向皇后。

“柳沅，你以为我从前为何会纵容萧氏在后宫横行霸道，那只是因为我不爱陛下，所以我不在乎他的后宫会如何鸡飞狗跳，他的子嗣能否顺利出世，我当时想的既然此生再难见我心心念念之人，那我便在这后宫中默默了此一生。”

“既如此，那你又为何要答应与我联手对付萧氏？”

柳沅越发觉得自己不懂眼前之人。

“因为你曾问过我定安王是否真的甘心于在西北屯田实边，我才知道，他其实早就有了夺那高位的心思，所以我必须扳倒萧家，让王氏成为天下第一大世家，也成为日后他举事功成、登临帝位时最强大最放心的依仗。”

皇后稍稍压低声音，停顿片刻平复内心的激动之后，继续道：“妹妹，为复仇你也应该是筹谋了多年，牺牲了很多吧，既然如此，那你更不应该舍不得，若对仇人仁慈，你怎能对得起那些为你筹谋之人，又怎么对得起你自己！”

“我……”皇后的话句句在理，她无法反驳。

“妹妹，像你我这种人，要么放下仇恨，要么放下情爱，鱼和熊掌从来都不可兼得，陛下今日可以对你，焉知来日他不会对其他人这般！”

皇后的话犹如惊雷，将她从那股惊慌制造的假象中炸醒，她呆坐殿中，直到天边翻出鱼肚白，直到榻上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良玉！”朱洵醒来时，柳沅正拉着他的手蜷缩在床边睡着，大概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眉头紧蹙，听到有人叫她，不满意的撇了撇嘴，又沉沉睡了过去。

“陛下！”自昨夜皇后走后，高公公一直在在外殿侯着，一听到有动静，便赶紧跑了进来。

“嘘，”朱洵示意高公公小声些，慢慢抽出被柳沅攥的发麻的手，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朱洵将人抱在怀里，胳膊上的上使得他不敢用力，将人放上床时，一个不留神，直接让人“咚”的一声掉到了床上。

“嘶，”柳沅摸着脑袋上迅速鼓起的包醒了过来，看到站在自己面前朱洵时还以为在做梦，直接反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殿内响起，两人皆是一愣，一旁的高公公看到这一幕直接吓得跪倒在地。

“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