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祈落觉醒 （下）（1/2）

天空出现一棵树，生长得盘根错节，没有叶子，全是黑色的枝干，远远望去，就像枯树剪影。

“洛尘？”阿罗弥惊诧一声，马上背起肖皊昳，说道：“我们赶紧过去，是洛尘。”

“什么意思？”肖皊昳抬头望着上空诡异的景象。但阿罗弥不再解释，走得又稳又快。

陈樾惊呆了，他看见站在枝干上的那个人，就是洛尘。当他缓缓从天而降时，大树也在急速收缩，直到剩下一根渐渐萎缩的主树干，才能认出来是傺渊。

“何岄桸刚刚说我们弃他而去，指的是洛尘，是为他抱不平，他们很早前就认识了。现在看来，洛尘跟她就是同类，反正不是人。”晚点点已不打算再隐瞒，将那段影像的内容也告诉了陈樾。

匆匆赶来的阿罗弥大声喊着：“洛尘，洛尘呢？”却瞧见满脸是血的晚点点，说：“你怎么伤成这样，撑住啊，我们就快出去了。”

“他飞到那边去了，应该跟何岄桸在一块。”陈意青伸手指向原先逃离的地方。

“飞？”肖皊昳强撑着一口气，虚弱地说道。

陈樾脑子里一团浆糊，只想快点见到洛尘，确认其无恙。他大步流星地迈上石阶，说：“快走吧。”不管洛尘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是人是鬼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途中，他们发现昏迷的周柏舸倒在灌木丛里，被阿罗弥一并带走。

等他们赶到时，便见何岄桸坐着倚靠在一棵榕树下，整个身体忽隐忽现，看起来已回天无力。

洛尘听得身后的脚步声，转身看向众人，神色自若。然而，他眉间那丝稍纵即逝的愁绪还是落进陈樾眼底，原本喜出望外的他不由地收住脚，害怕又生变故，疑惑道：“洛尘？”

“洛尘。”阿罗弥兴奋地大喊一声，把周柏舸往地下一放，焦急地跑过去，边跑边说：“司陌伤得很重，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了。”

洛尘微微点头，看着满地残枝碎叶，回头再看何岄桸，手中的傺渊已握紧，问：“秀清在哪？”

“还有意樽。”陈樾马上追着问。

何岄桸沉默不语，面容平静，看不出痛苦也没有愤怒，黯然神伤的目光里不见一丝求生的欲望。

可当洛尘蹲下身子的时候，她抬眼看了他许久，突然泪如雨下。在场几人相互望着，谁都看不明白他们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

“当年释息魄一事，始作俑者就是九生摩罗，是他！他想除掉陈修远，他知道陈修远定会为大局牺牲。”何岄桸渴望得到谅解的眼神里闪烁泪光。

“秀清藏在哪？”

洛尘神情波澜不惊，只询问一个人类的下落，在何岄桸看来是不屑于听她多说一句。她既悲痛又不甘心：“释息魄不过尘封数十年，又因世人贪念，再次让它重现于世。人的欲望是深不见底的洞，早晚吞噬所有。纵然是你碎身糜躯也永远无法改变这个早被人心搅成阿鼻地狱的世间。哪怕是这一路跟在你身边的这些人，个个都是揣奸把猾，薄恩寡义。你到底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啊！就算是心中思念之人，春来秋去，亦于世长眠。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我们回九息界吧，那里才是你的家，你的根，为何一心要摧毁它。”

何岄桸几乎用尽全力，伸起那只颤抖的手，就要碰到他的手臂时却因洛尘的话愣了一下，默默收回手。

“你现在做的事，跟人又有什么区别。”他轻声道出来的话，无非对执迷不悟者痛下针砭，对何岄桸来说，字字诛心。

忽然，地面晃动，随着阵阵沙哑的低吼声，只见满地断裂的归山櫐卷起九生摩罗碎裂的躯体聚拢成一团，主根深扎地下，其中一截枝条向外生长开来，在洛尘脚下停了一会，却又绕开了，往他身后接着蔓延而去，只是叶子离主茎越远，枯萎得越快，直到无法继续生长。

九生摩罗整个身躯剧烈地颤动着想要挣脱束缚，根部微微松动，就在众人以为他可以逃脱出来时，骤然一声绝望的呐喊响彻山林，戛然而止。

过了好一会，他再无反应了。

“他死了。”肖皊昳神情黯淡，他最终没有追问那块释息魄的下落。何岄桸与洛尘之间的关系还有洛尘不为人知的身份已经让他满腹疑团。这一刻甚至都不明白集齐释息魄做什么，初衷并不是为了摧毁九息界，只是不想两边相通而已，那只要有一块不被找到，九息界不就永远无法重启吗？他们这一路究竟在做什么？难道洛尘真如何岄桸刚刚所说的，想要彻底毁灭九息界。

何岄桸苦笑摇头，到头来好像所有人都一场空。她望向归山櫐蔓延的方向，说：“秀清不是我抓来的，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她被九生摩罗藏在这。”

洛尘始终沉声静气，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顺着何岄桸的视线望去，见远处古木参天，遮天蔽日的山林间开出一条幽静的小路。

“你们都在这等我，不要跟过来。”洛尘沿着那条小路往前走，周围的景象越来越熟悉，忘却的记忆零零散散地浮现在脑海，勾勒起那段往事。

当他走到路的尽头时，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