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当真是该死（1/2）

宋砚辞看着消失的身影，这才迈着步子朝床榻上走去。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窸窸窣窣地砸在地面上，涤净空气中的浊尘。

早晨，小草贪婪地吮吸着嫩叶上的细雨，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气息。

一场秋雨一场寒不是没有道理，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天凉了不少，来往的奴才身上多少都添了几件衣裳。

姜妩昨日休息了一整天的缘故，早上起了大早。

在采荷的服侍下不多时已经穿好衣物用过早膳。

她环视一圈没有见到秦新阳，疑惑开口，“秦新阳呢？”

采荷事先在殿内环视一圈，以往寸步不离的人眼下居然不见了，心中也是有些诧异。

“奴婢不知。”

姜妩心中诧异，昨晚就不见人，现在还没见到人，当真是反常。

她看着屋外还在飘着的细雨，唇畔笑窝若隐若现，“去长乐宫。”

采荷闻言，忙不迭找来油纸伞撑在姜妩头顶，这才搀扶她出了寿康宫。

姜妩脚上的绣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下了一宿的细雨，路面上难免积地有水洼。

一路上走来，即便有油纸伞撑着可脚上的绣鞋还是湿了鞋头，连里面的罗袜也渗湿了，穿着很不舒服。

姜妩一行人很快来到长乐宫。

采荷这才收了手中的油纸伞竖在一旁的柱子上空着水。

姜妩只身进去，让采荷守在外面。

她踏进门槛，在屋内环视一圈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黛眉轻蹙，朝内室走去。

掀开遮挡视线的珠帘，影影绰绰地可以看清一个俊秀颀长平躺在床榻上。

姜妩心中多少有些惊诧，没想到人还在休息。

以往他最是克己复礼的，即便身子不适也从不曾赖床。

对待任何东西都保持冷淡的态度让人摸不着他的喜好。

可能是想到以前他病魔缠身时，没有几时是睡得安稳觉，她脚下的步子不自觉放轻。

宋砚辞对姜妩已经熟悉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连她走路时发出的细微的响声都可以听出来是她来了。

他长睫紧闭，没有要睁眼的趋势。

姜妩撩开交叠的黑色帷幔，宋砚辞一张睡颜毫无遮掩地落入她眼中。

浓密漆黑的长睫遮住他眼底伪装的那抹怯懦，一双犀利上挑的丹凤眼此刻显得柔和，让她看不到他眼中翻涌的情绪，反倒是这样的他和之前的他更像了。

她的视线像是沾在他脸上一般，既不叫醒他，也不曾移动过视线。

宋砚辞最擅长的就是定力十足，丝毫没有被姜妩如此热烈的视线影响到，没有要醒的意思。

良久，见他还再睡着，姜妩撩着帷幔的手轻轻放下，转身去殿中央的圆木桌旁坐下。

恰有一种等他醒的感觉。

帷幔没了姜妩素手的遮拦，从半空中飘飘荡荡往下落，在最靠近床沿的下部留下一个小小的三角形的小洞。

宋砚辞的视线刚好可以从小洞看清外面的情形。

借着床帘的遮掩宋砚辞这才敢转头，透过小洞去观察外面的情形。

入目，姜妩侧坐在坐桌边，手中正端着一杯热茶慢品，视线上移被纱幔遮挡住看不真切她的脸，只见她下颚在空中留下一道优美的弧度。

视线往下，看到姜妩脚上颜色明显比别处重些的鞋头，眼神微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良久，姜妩手中的茶已经添了两杯了。

耐心也耗得差不多了。

手中的杯子被她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显然这是她生气的前兆。

她正欲起身离开，身后的榻上这时响起了翻身时发出的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

刚离开圆凳的屁股重新落座回去。

“宋侍臣倒是睡得舒服。”

姜妩揶揄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满在殿中响起。

宋砚辞听到声音衣服都来不及穿，感觉从榻上起身，急布来到姜妩跟前，行礼，“侍臣不知娘娘前来，未起身迎接，望娘娘责罚。”

眼中的慌乱看起来是那么的真实。

若不是知道他是宋砚辞姜妩还真可能被他骗过去。

姜妩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什么神情，既没有让他起来，也没有责罚他的意思。

宋砚辞垂着脑袋，很自然地发现姜妩脚上绣鞋湿了的痕迹。

“侍臣该死，居然让娘娘穿这么久的湿鞋。”

姜妩这才看向脚上的绣鞋，其实里面的罗袜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只是外面的绣鞋是好几层上好的锦缎缝在一起做的，难干些。

“是啊，你当真是该死，以往都是他们等哀家醒来，你还是头一个让哀家等你的男人，不对你是第二个，先帝才是第一个。”

说话时她一直注视着宋砚辞脸上的表情，哪怕是说到先帝他都未曾露出一丝一毫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