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拿下姜国？（1/2）

“我生来低贱，能陪着殿下出使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哪敢奢求更多。”

他嗓音逐渐低哑，眸底瞬间积满细碎的泪光，看着无辜又悲伤，仿佛崖边随风摇曳的枝桠，随时会被折断般楚楚可怜。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让式微为之动容，“没名字便取好了，我叫你，云翳，可好？”

“云翳？”

“你既总是透过别人来看自己，那自然是还不懂得自己的珍贵，就像天上的云，”式微指了指屋顶，“蒙上阳光便觉得自己灿烂，失去光彩便觉得自己黯淡，风是什么形状你就是什么形状。”

“但世间之事本无定论，无论什么样子都是你，对吗？云翳。”

我珍贵？姜俞自嘲，被人踩到泥里的人连骨子里的血都染了尘埃，战功赫赫的式微将军竟然还如此天真，他要是云，也只会是那浓得化不开的乌云，没有光可以照透他，没有风可以吹散他。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向式微时眼底藏着的警惕与防备松懈了下来，他猛地点点头，喜悦的泪花摔到地上碎成两半，“我有名字了，我叫云翳。”

看着式微依旧没有松下来的眉头，他沉眸，“我们在两国边界--碧虚镇遭到伏击，贼人做了周全的准备，质子他，从小身子骨弱，怕是......”

“你家质子交给我了，是死是活我都会带他回家，”式微旋即起身，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了点什么，扭头扬起和煦的笑，交代云翳，“你安生养伤便好，等我接回你家质子就送你回家。”

“好。”姜俞同样回之以灿烂的笑颜。

房间门关上的一瞬，随着光线被格挡黯淡下来的除了房间还有他的心，烛光旖旎的空气里他的眸子闪出灼人的寒光，他伸手掐上摇曳的灯芯，手指一捻，火光化作一缕黑烟，空气中多了丝烧焦的味道，。

这才对啊，黑暗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也是他最为熟悉和自在的地方，漓国的穹主既然如此单纯，说着三岁小孩子哄人的话，可是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一颗糖果就能被人骗走母亲性命的娃娃了，他也学着那些人的样子，学会了将生死当筹码。

式微将军，你的天真是救不了那个可怜的质子的，他早已将灵魂献祭，那个幼稚的孩子早已被扼杀，没有心的行尸走肉，怎么能感受到温度呢？

眼皮覆盖上冷冽的目光，将视线转移回倒带的过往，他脑海里闪过碧虚镇发生的事情，他本想着逃离姜国就能喘息些时日过安稳日子了，哪怕寄人篱下，至少在两国邦交伊始这样的节点，质子这层身份性命无虞，没想到，那群野狗死咬着不撒口。

他的呼吸逐渐急促紊乱，手掌紧紧握成拳，手指关节的响声此起彼伏回荡在房间里。既然如今上天给了他死里逃生的机会，那么，下次挥刀的人变成他时，他倒是很乐意看看他们有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就在式微带上门的一瞬，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垂了下来，目光沉沉望向房内，就连在她体内的白玉也无法感知到她的心思。

良久，她抬眸望了一眼天，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一点，唤来西覃。

“走，集结一小队精锐，我们去姜国。”

“还有，让我们的暗卫悄悄盯着这里，我回来之前不要让其他人接触到他。”

刚尝了口榕树蜜的西覃还沉浸在蜜的香甜中，听到式微的话如遭雷击，嘴里的蜜也失去了滋味，“穹主，私自召兵入境兹事体大，被野心勃勃的人捏到把柄这好不容易太平下来的天下说不准又会起纷争，您真的想清楚了？”

式微抱着手臂，眯着眸子抬起下巴问西覃，“小覃，你觉得我带兵打仗如何？”

西覃笑了，心底满是自豪，这天下谁人不知我漓国战神的事迹，“那自然是用兵如神，战无不胜。”

式微突然凑近，煞有介事地问道：“那你觉得，趁机拿下姜国如何？”

天上有什么东西闪过，噢，是她的出离的灵魂啊，西覃捂住耳朵恨不得钻进地底，“我什么都没听见，我好像有点病了，脑子糊涂了。”

“说笑而已，”式微俏皮地眨眨眼，掰开西覃的手指将她扶起，而后，用极低的音量暗自嘀咕着，“但说不定，有一天我真会做到这个地步。”

“害，穹主，你可吓坏我了。”

“我知你前身是含羞草，但没想到跟着我这么久胆子无甚长进啊。”

式微打趣地刮了一下西覃的鼻子，拉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到马厩，丝毫没有注意到西覃红透了的双颊。

式微抚着山茶的马鬃勒马上去，“我的老伙计，这次又得麻烦你陪我闯一闯了。”

立身马上的式微将军和漫天流光溢彩的云朵比肩，眸间那颗琥珀珠子在耸立的群峰间熠熠生光，没有戎甲，可手持缰绳喝那一句，颇有番同天地较量的傲然气势，仿若振翅翱翔划破长空的鹰，宣布自己才是那苍穹的主人。

“上来？还是自己另选个伙计？”

西覃看得如神，呼吸微微屏住，这般恣意的穹主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