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启程（1/1）

最后，是南渊帝有些执着的看向林绵，也或许在透过林绵看着林家已故的众人，轻声问：“值得吗？”

众人也在想，一时之间林绵成了聚焦点，萧瑾俞不安的拉着了她的手，林绵安抚的拍了拍。

林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看着南渊帝，问：“圣上觉得如今的百姓安心吗？”

“边境平稳，海晏河清，自然安心。”

“圣上觉得如今的朝廷慌乱吗？”

“无党派之争，无战事祸乱，自然不慌乱。”

“那圣上觉得如今的皇位坐着，舒心吗？”

南渊帝没有回答了，他看着林绵，慢慢的，慢慢的泄了气。众人纷纷跪下，他们震惊于林绵的话语，害怕南渊帝突然发怒。萧瑾俞悄悄的将林绵护在身后。

林绵却不怕，她行了万福礼：“若圣上要问林家先人值不值，长安代为回答，值。只要百姓安心，朝廷安稳，圣上舒心，南渊顺遂，林家便觉得值。”

过了许久，南渊帝才让他们起身。

“阿绵，我知道了。此次与瑾俞出行游历，我予你一块玉牌，必要之时拿出，见它如见我。”

后吩咐宫人送他们出宫。

萧瑾俞送林绵与林耀回府，一路没说话，只是到了宣威将军府，揉了揉林绵的头：“过几日，我来接你，我们出去游历。”林绵点点头，拉着林耀进了府。

“阿姐…”

林耀眼带泪光的看向林绵，林绵半跪着将他抱在怀里，声音哽咽。

“阿耀，日后，你便真的要接过林家的担子了，再无回头路了…再无了…”

林绵知道南渊帝为何不封林耀为少将军，因为一旦册封，就再无回头的可能了。南渊帝在林华庭的事情上打击太大，私心里他不愿意让林家再牺牲了。可是今日那番话，却是林绵亲手将林耀推了出去。

“阿姐，阿姐莫哭，我愿意的，我一直都愿意的。”

林耀知道所有人都关注着自己，所有人都不愿让自己走上父亲那条路，可是他是愿意的，他想保护南渊，也想保护生活在南渊的，他的阿姐。

“阿姐，我并非不乐意看书习字，只是你们自小便都不乐意我习武，皇阿伯是，刘将军是，就连右丞相也是。可是阿姐，黑甲军兵符世代都在林家，我不去，阿姐就得去。阿姐，我希望你一生顺遂，我来护你周全。”

林绵哭的发不出声，只紧紧拉住林耀的衣裳。

“阿姐，我也是林家人，我自然知晓林家的责任，阿姐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林耀替林绵抹去眼泪。

“阿姐可别哭坏了身子，林家子嗣凋零，日后还要麻烦阿姐与姐夫添砖加瓦呢。”

林绵狠狠打了他两下，瞪着他。

“册封旨意应当明日便下来了，阿耀，日后要千万小心，阿姐…阿姐只有你一个亲人了…阿姐只有你了…”

林耀又哄了许久，才将林绵哄进闺房，让双妍伺候着洗漱。

林耀做在大厅内，闭着眼睛，顺着流出一行泪。

学书走进，行了礼：“少爷。”

林耀连忙起身，擦了擦泪痕，笑道：“学书姑姑。”

学书也红了眼睛，却没有上前：“少爷，姑小姐走时同我说，少爷像极了小时候的将军，如今一看，却是不错。”又顿了顿，“只盼着少爷以自己的安危为重，林家已经牺牲了这么多人，已然够了。公主，也只有少爷一人了，若少爷倒下，公主便也活不成了。”

林耀点点头：“我记下了。”

学书看着他，扯出一抹笑：“夜深了，少爷回房歇着吧。明日给少爷做黄米南瓜羹。”

林耀应好。

次日巳时，宫里便来了人传旨，果不其然是封林耀为少将军的，还令他不日进黑甲军，又惹得林绵哭了一阵。

四月初九，天大晴，相熟的友人纷纷来了城门口送别，林绵也终于见到了萧瑾俞瞒着自己准备的东西。

是一辆马车，又和寻常的马车不太一样，看起来坚硬如铁，却又的确是用木头建造的。

“阿绵，我寻了许多匠人改良出来的，刀剑不入，并且路上再颠簸也感受不到，你快来试试！”

萧瑾俞像个孩子一般冲林绵求夸奖，林绵也不吝啬的笑：“阿俞哥哥最厉害了。”

萧瑾崇哼着鼻子：“那马车里铺的毯子，可是我一年前费了好大功夫拿得的雪狐皮毛，这小子一声不说便从库房拿走了！”

“就是就是！晋王殿下太不地道，那太平猴魁我这拢共才四两，全拿去了！”萧泡泡也撅起了嘴。

林绵哭笑不得：“你这是？”

萧瑾俞觉得丢脸，拉着林绵就上了马车：“等游历回来，再补偿你们！”

说着便架马车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