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番外:安衍（1/2）

我和沈风谦是一个孤儿院的。

他不像孤儿院的大多数人一样，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他来的时候已经七岁了。

刚来孤儿院的时候，他整天郁郁寡欢，我们以为他也是被父母抛弃了，心里很难过。

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安慰他。

他说他有父母，对他很好。

我问他：“那他们怎么不来接你？”

我不相信他说的话，认为他是在自欺欺人。

因为我就是被人扔在孤儿院门前的。

与我一起扔在那里的，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癫狂，透出浓烈的悔意和怨恨。

讨债鬼。

他不说话，这更加验证了我说的话。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父母去世了，车祸。

——

沈风谦只是刚来孤儿院的那段时间闷闷不乐，后来就好起来了。

他应该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有良好的教养。

他温柔体贴，乖巧绅士，大家都喜欢和他玩游戏。

来当志愿者的人也都很喜欢他。

他似乎并不在意我曾经说过的话，总是来找我。

我不明白。

我沉默寡言，孤僻阴郁，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的不讨喜。

就这样，我躲，他跟，一直跟到大学。

他说他要学医，救死扶伤。

我们一起在学校旁边租了房子。

他依旧很受欢迎，而我冰冷孤僻，游走在人群之外。

——

最近我们学校的校花经常来找他。

我有点儿不开心。

有一次赵欣欣放学拦住了他，他竟然让我先走。

晚上他回来的很晚，我一直在客厅等他。

他打开门看见我似乎有些诧异，我冷冷看了他一眼，打算回到了自己卧室。

他拦住我，笑道：“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

他又问我：“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什么样？”

我面无表情的想：不记得。

我看的出来。

他在转移话题。

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彼此。

他一眼就看出我在想什么，只是笑：“小时候你被人夺了糖也是这样。”

“明明委屈，就是不说，自己蹲在墙角生闷气。”

“浑身冒着黑气，像一朵头顶乌云的小蘑菇。”

“你自己不知道你刚看我那一眼有多委屈吗？”

——

后来我们毕业，一起进入中心医院实习，然后当了医生。

刚开始他呆板，固执，总是一根筋，不会变通。

所以他经常得罪人。

他很尊重他的老师。

我提醒过他，不要把所以人都往好处想。

他答应了。

我没告诉他，那个院长的眼里都是对金钱的追崇。

——

这次的手术很特殊，病人是一个杀人犯。

如我所想，院长没去。

所以沈风谦自愿顶着压力去了。

我不明白，问他为什么要救一个人渣。

他说他不想让那个为妹妹报仇的哥哥偿命。

杀人偿命。

他不想让这件连环杀人案再死一个人。

——

手术很成功。

没过几天，医院又来了一个特殊的病人：一名退伍老兵。

院长点名让沈风谦跟他当助手。

手术失败了。

他们都说是因为沈风谦急于抢功导致的。

我不相信这些鬼话，只是冷冷的想：就他那性格，不把功劳推给别人就不错了。

我想去找他，发现他辞职了。

打电话他也不接。

我想去家里找他，医院里却走不开。

找我的病人翻倍增多，这种感觉就像有人不想让我离开医院一样。

我无端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心慌。

直到两天后我在手术台上看见了浑身是血的他。

——

因为天生感情淡薄，我做手术从来不会有什么情绪。

我的手稳的不像一个刚刚主刀的医生。

但看着手术台上浑身是血的人，我的大脑却突然嗡的一声。

手不受控制的抖动。

同事提出代替我来完成这场手术。

我拒绝了。

我不敢去看他面无血色的脸。

他腹部中刀，只一刀，但是很深。

手奇迹般的不抖了。

我从来没发现他竟然这么瘦，那一刀几乎把他捅了对穿。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完这场手术的。

只记得机器刺耳的警告：

“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