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夜行入梦（1/1）

「什么也无法感知，难以穿越的黑夜。」

“维克托？”

“维克托，你在哪里——”

我带了两盏灯。我的夜视能力很差。即使带了两盏灯，我也还是看不清两米开外的情况。月光也很微弱。我能做的也只有大喊。但是没有人回应，也没有其他动物的声音。温度大概真的很低，脚边的杂草上都带着霜。

我停了下来，我已经太多次撞到树上，我感到我的眼前糊满了血液。这样似乎并不是能找到维克托的好方法。

不知不觉中已经跑得很远了。其实我也不清楚到底怎么样才能找到，现在才惊觉，也许我应该先想清楚往哪个方向跑的。

但是怎么办呢？就算我爬到树上也看不清。三天没回来，他会是待在什么地方呢……

灯燃尽了。最后一小段蜡烛被我捏在手中，融化的蜡油从我的手心向外滴落。灯罩不知道被我扔到了哪里，随即发出了碎裂的声音。奇怪的是灯坏了之后，光似乎还没消失。微弱的火焰燃烧在我的手掌心上，然后逐渐变得醒目…

我想是因为我的皮肤被烫裂开了，那是我的肌肤里有什么东西在帮助它燃烧。应该不是我的衣裳起火了，因为我的身上被积雪打湿了。一时间我无法动弹，毕竟我害怕火，在梦中我无数次被大喊火焚烧至死。但是也正是因此我的视野变得明朗了，手掌连着手腕上的火光让我的眼前亮如白昼。我害怕火，不过这的确是我需要的结果。我尽力向前奔跑，一路穿过被雪冰封已久的树林，一切景象在我面前清晰又生动，细碎的冰雪簌簌而下，我大声喊着维克托的名字，直到短靴陷入了厚厚的雪层里，突然间我终于看见了他。

他站在一条冻结的河边，扭过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他身上裹着很厚的外衣，不知为何，在他脸上看不见一点血色。他的眉毛和眼睫毛上都沾上了雪，唇边不住地哈出白气。仔细看，他浑身都在颤栗。不过他还是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呃…你受伤了。”

“嗨，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看起来好像还挺不错的，对吧？”我感到自己简直松了一口气。我朝着他的方向奔去，灌木丛顶上的霜都碎得七零八落。河岸接壤的地方出现了黑色的土壤，只是上面结了厚厚的冰，比走在雪地上还不容易保持平衡。不远处就是不稳定的河面，“我觉得还是不要站在这里说话的好，”维克托的手往后缩了缩，我用没烧伤的那只手抓住了它，想要把他拉离岸边，然而，刹那间我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力量把我牵扯过去。我的身体转了一个弯。下一刻我的后背就瞬间打破了碎裂的冰面，轻微的寒冷感席卷了我的身体。“对不起，”我听到他的声音嗫嚅着，比刚才发抖得更厉害，“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这样做的……这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