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共犯（中）（1/1）

「特地失败，但是成功的表演，由我和我的死亡组成。」

我后来才意识到那正是因为塞西莉亚的消失。曾经团长对她作过一个承诺，但她的失踪意味着某种交易的终止，因此我才到了这一天才罹难。

我在等待一个指令。平时这个指令早该发出了。我蜷缩在视野不明的柜子里，另一个表演者的解说我无法听清，其他人似乎都没有任何动静。

……还没结束吗？这与往常太不同了。但是也许，也许我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也许我现在钻出来会破坏表演，他们也许就不会帮助我找到塞西莉亚…

就当是安排的一部分吧。

此刻台下似乎发出一阵阵惊呼。他们在惊讶什么？

也就在此刻，第一把刺刀就刺中了我的咽喉。

刀刃非常锋利。上台前我就看到它们太过耀眼的反光，他们的理由是为了更加逼真，但千真万确，这的确是一把假刀。让我无需担心。

第二把刀刺中了我的左胸口。

我感觉到冰冷的黏人的什么液体在蔓延。…是什么？是汽油，还是其他的什么？

第三把刀和第四把刀分别割穿了我的腹部和捅进了我的不知是什么的内脏。

我不可抑制地持续发出惨叫。我不知道隔音是否够好，不知道台下的观众的惊呼是因为染红的刀刃，还是柜中我的哀嚎，还是蔓延而出的血液……我不知道。我其实可以立刻破坏这个小小的囚笼，哪怕上了再多的锁也可以做到，但是我愣住了，我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

“接下来请观看，大变活人的神奇表演！”

只剩下这一句话清晰地传入脑中。

我感觉到自己被举了起来，缓慢地推动。

场面是否会因为血迹由于拖动变得更加明显而难堪呢？

还是说正是需要这血来使推柜子这件事收益。

任何荒谬的可能性我都胡思乱想到了。我已经无法理解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我还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实实在在的背叛。

我紧闭双眼，似乎这样就能减轻我的痛苦一般。

“醒醒——如果你还听得见的话。”

“……”

拙劣又刺眼的灯光径直投射在我脸上。

“已经够了吧，你这个蠢货。真搞不懂想出这个计划的人脑子是怎么长的。反正，如果我拿不到我应得的，我就就地处决你。”

……什么计划，什么处决？蠢货？

我缓慢地睁开双眼。我站直的时候，黑血淌了我满身。

台下的观众似乎已经坐立不安了。而团长正站在另一个表演者该站的位置上，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而那个人站在他身旁的阴影中。

“小孩，现在是你应该帮助我们的时候了。从今往后，我能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一切。”

我凝视着他。他的眼神，看起来的确并不畏惧我。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我并不知道，也没时间去想。没有任何其他更好的选择摆在我面前。

“哪一个？”

“每一个。”

“每一个。”旁边的人费劲地拔掉我身上的刺刀，我低头挑选了一把，站起身走到观众席，“你能给我什么？”

“金钱，名誉。找回你那个什么亲人，”杂技团团长站在原地，大概是看着我的背影微笑，“我能教你怎么得到自由。”

“我不需要自由。”

“那你需要什么呢？好好问问你自己的内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