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共犯（上）（1/1）

「为了寻找塞西莉亚的踪迹，我决定答应加入他们的队伍。」

我本来一直渴望自己被选择的那一天。但是真正被选择的时候，却感到内心已经麻木了。我看着一切的画面，转化成一条条无意义信息直接投射到脑内，只是固定的不可变的形状，只是数字。似乎永远失去了它们本有的颜色。

塞西莉亚离开了我七个月。

这样的时间都足够一个胎儿成型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非得这样做，事实上我也的确从未了解过她。那一天她如同死神一般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甚至没有反抗之力。我是她口中重要的事物，然而却轻易地被抛弃，被遗忘，我就是这样如此没有价值吗，我是如此不值得任何人的真心的关爱的吗？

那一天我伤心不已，于是有人向我搭话。我便告诉了他我伤心的理由。

“你那个妹妹跑掉了？跑到了哪里？”

“我不知道。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我觉得她大概讨厌我。”

“如果你想找人，那我们倒是能帮得上忙。”那断了腿的驯兽师笑嘻嘻地说，“吸引目光这种事，我们最擅长了。对了，你小子，到底有没有让她明白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不知道吧，”我感到这问题使我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到底知不知道你做这种要死人的工作？”

“……”

“好吧，可能你又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我就是这样告诉你了，我们这群人就是一群神经病，我们也不太怕死。不如这样，你看起来好像也不怕，要不我们一起来安排一次不错的计划？说不定你还能靠她找到你妹妹。不对，是肯定能找到。只要她没死。”

“她不会死的。”我下意识反驳。

“你之前不是好奇我们整天拿个大箱子干什么吗？你很幸运，大概不久后，就能真正加入我们的表演了。”

“真的能找到吗？”

“相信我。不出两个月，她就会来见你了。可以说是巴不得想要见到你呢。”

……

但是用了整整七个月的时间。他们自称自己是什么马戏团，我最初只是日复一日做着搬运器械的工作，循环往复做着毫无意义的事，但后来有一天，我却突然被通知也要开始参加节目表演的排练。据团长所说，也许我出现在节目前能吸引更多人帮我寻找塞西莉亚，我将信将疑，然而最后还是同意了他们的做法。本来我该做的只是在恰当的时机从恰当的通道里爬出来，像我平时做的那样。那一日本来也该是如此，但是我却差点因此“失去性命”。其实我也不确定，但是如果我是人类，我绝对就在那事故的半个小时内就完全死亡了。事实上那并不是一个意外，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这并非是我第一次体会残忍的痛苦，但确实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比任何塞西莉亚对我做的事都让我感到更加“被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