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靛蓝之美（1/2）

午后，烈阳当空。气温三十度，南风二级，相对湿度百分之五十五，热而不燥。

斑驳的树影，光线下抖动的布料带出的水珠，折射出如彩虹般七彩的光圈。

宋竞川穿着长袖长裤的真丝睡衣，听从医生的建议带好渔夫帽和墨镜，被他的助理祁言推着到了二楼宽阔阳台上。

这是一片临街的露台，木质的围栏两侧被郁郁葱葱植被覆盖。正中摆放着一盆盆的山茶花，花朵硕大颜色娇艳。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人生真正的悲剧，是害怕光明。”

“从黑暗中，再次看到光明，一点都不觉得轻松。世人只见我身上的荣耀，不见我背后的跌倒爬起继续前行的伤痕。”

他看着楼下不远处忙碌的男女老少，身边只有自己的亲信，不禁低声感慨。

“您已经做的足够好了。”一旁的助理祁言，贴心的为他多撑了一把大黑伞，隔绝这山里强烈的紫外线，减少对眼睛的刺激。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阿尔伯特，每次都只会用眼泪博取同情，弱懦无能的男人。”

“堂堂正正的比拼，他才不会不是我的对手。”

“您是善良正直的人。您的表哥处处刁难，这次的事情实在是过分，危及您的生命。”祁言看着这位年轻成熟的掌权人，难得露出了悲伤无助的表情，安慰的话脱口而出。

“嗯。”一声肯定，一声冷笑。

“罢了。”

“无情和薄情，才是生存的利器。”

“我不会心软，让渡自己的所有物。”他似乎想通了什么，短暂的无助后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强大的状态。

“我会守护自己的东西，守护母亲的家族。不屑于用肮脏的手段，时间换空间，最后的成功一定属于我。”

“阿奶。”

一道清脆的叫喊声，穿透了其他嘈杂的声响，吸引了宋竞川的注意力。

“阿奶，你看我这样，可以吗？”

阿奶是村长的母亲，今年已经七十八岁，她上了年纪耳朵不好使，所以蒋洛琳每次都尽量会大声一点，让阿奶听清。

“捞起来，我看看。”阿奶和她的小孙女站在她旁边的一个染缸，他们那一缸也正染着一大块布。

她的小孙女怕洛琳听不太懂阿奶的方言，便用也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复述了下，“洛琳姐姐，阿奶让你把布捞起来，举高点看看呢。”

蒋洛琳拢了拢手套，麻利的把扭成一团的棉麻布，从深蓝色的缸中捞出，沥了沥递给了阿奶查看。

“还不行。”阿奶细细地翻弄了一下扎结处去，摆了摆手递回她道，“再浸泡一次，就可以漂洗了。”

“阿奶，你真厉害！”蒋洛琳随即又将双手没入染缸，让长条的布料浸润的更深更加均匀透彻。

“这孩子，小嘴真甜。”

蒋洛琳刚来的时候，白净娇弱的模样让他们觉得这孩子吃不了染布做工的苦。一块成品布，要经过多道工序的劳作，从染缸难闻的气味和大量的体力活，这城里的女孩子一定坚持不下来，灰头土脸地回去。

这样的人，他们见的多了。

但，蒋洛琳坚持下来了，并且做的很好，连最挑剔的阿奶现在都亲自教导她。

所谓真诚最动人。她是真的热爱，愿意了解这代代传承的文化，坚持坚韧地做着苦累活，并开始帮助村里的人用现代化的方式去传播自己的作品，振兴村里的经济，不局限于一隅。

她感谢古城里面的村民的倾囊相授和照顾，村民也感动于她的真诚和热心。

“好了好了。”蒋洛琳计算着时间，兴匆匆地捞出布，开始拆除绑绳。

“阿奶。”

“阿奶，我去漂洗布了。”

此时，在二楼的宋竞川透过墨镜真切地看到了转过身来清洗蓝布的少女。

她倒不似这里的少女，她的皮肤白皙干净，只有脸颊有着这里特征性的晒红出现的红晕。

少数名族的麻布上衣和裤子，头上扎着蓝白相间花纹的三角头巾。随着漂洗的动作，她黑色长长的麻花辫垂落在两肩，一下一下晃动拍打着前胸。

虽然隔着有一定的距离，但他肯定那副姣好的面容，没带有劳作的厌烦，而是带着种期盼和兴奋。

宋竞川的目光牢牢被她吸引了。旁边的人似乎都不存在，他的目光只跟随着她而转动。

似乎完成了反复的清洗，她用力拧干了布条。双手一挥，一块正方形大小的布料跃然呈现，蓝底白花。

白色的纹路沿着中心延伸呈现放射状，形状如同一张大网，网住了宋竞川的心。

少女看着成品，兴奋地跳起来，尖叫了一声，露出大大的微笑。

“成功了！这次成功了”

“阿奶，我终于做成了。”

“好看吗？”

少女捏着布，原地转着圈。旋转着，向旁人展示着她的作品，如同快乐的精灵一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