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夜新生（1/2）

这几日月国宫中上下都在传，魏王世子要立妃，举行大婚之礼，列位臣工都在忙着朝月玪宫塞人，要不就是自家闺女，要不就是谁家的外甥女。you-pin.org月玪宫这久可热闹得很呐！

依照这位魏王世子的性格，他娶的妃子得要是皇后身边的人，皇后一支本就人口薄弱，再加之洛羽清玪这般清冽的性子，如果不这样，怕是不会长久。毕竟，多年后的事情，有多少变故谁能说得准呢？

听闻蜀王世子洛羽容煊所在的月暄宫倒是安静得很，三位世子尚且年幼便能韬光养晦，假以时日，若不加以控制这种局面，真要到了那日，想必很难收场。穆毅对这些事情也是略有耳闻，不过他并不感兴趣，若要他做个观山斗虎之人，想必他乐意之至。虽然已为月国名不正言不顺的“阶下之囚”，但对于九儿是否有望复国的局势，他还是要认清一下，到了月国，可不比他处。他与九儿作为两个局外人，九儿不懂事，别人自然不会把主意打在她身上，可穆毅自己作为一个“外来人口”，有许多人盯着自己，因此有些事仍可能是避无可避。

穆毅带着九儿住在紫竹苑里，衣食不缺，一切吃穿用度自有章法，可就是被人反锁在屋内，奈何不得，这外边传来的动静是真是假，他要赶紧出去才能确认。

这样想着，他倒是希望能快点见到洛羽燕然，每日就这样守着一份图纸，时间一长，也不是办法。穆毅依旧坐在书案前，无奈地握着笔，任凭着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有力地突起。

转眼间半月之久，穆毅越来越烦躁，他真想冲出樊笼直接跑到洛羽帝面前质问他当年为何诱骗北冥烈惨致雪国屠戮众生，亦或是一刀将其捅了才好。但依照他现下的身份，也只得静观其变了。洛羽清玪的选妃之礼渐近，想必过了这段日子，洛羽燕然就能腾出手过来了吧，虽然憎恶月国人，但穆毅不得不承认这位少年的确能入得他眼，单论魄力，九儿作为雪国唯一的继承人都不能企及得了他半点的狠辣、半点的决绝。

书案上，穆毅用别的书籍掩了那半卷图纸，他拂了拂衣袖把笔放下后，扭头哀怨着看了一眼正坐在台阶上垂着眼拄着头百无聊赖没事做的小丫头。说到底，他还是好心疼梓潼啊，同样的这么小个人，会坠着衣角叫爹爹的人，是再也回不来了。越想越烦躁，穆毅忍不住伸手把茶盏打翻，闷着声看着透不过光来的窗外，听着虫鸣，大概现在又是晚上了罢。

当日的危急关头，若不是雪国无人帮助北冥烈度过难关，他真想……转念间，穆毅又马上摇摇头，口中小声念叨着：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九儿和梓潼，是不同人也不同命。他出去之后，定要多为她母女二人多烧些纸钱上些香，以慰二人在天之灵。

“穆叔，对不起”，旮旯里，软糯糯的声音“轰”地让穆毅心弦颤动了一下。穆毅这几天待九儿都是不冷不热的，他始终无法直视这个拿女儿命换回来的小公主，即便是他自愿，可到头来他甚至一度怀疑九儿是否能理解他这段时间所有的做法以及牺牲。

穆毅无奈地扯动唇角，看着这紧闭的屋门，缓缓起身来到九儿身边挑了个侧身的位置与她前后排坐好“你真的懂穆叔在干什么吗？”

“嗯”九儿懵懂着点了一下头，她转过头呆呆地看着穆毅，如星的眸子里清澈得让穆毅看到了他些天都有着如何的自私想法。“穆叔，梓潼姐姐她来梦里找我了，她……”九儿委屈地把头转回来咬着搭在腿上的手指。梦里是长大了的穆梓潼和自己：她血淋淋地站在九儿面前，一改往日的乖巧可人，伸出手来就把九儿推下了深不见底的悬崖。可到底，九儿还是不敢把这个重复了好几日的梦说出来。

“她怎么了。”一提到穆梓潼，穆毅刚平复好的心马上又被揪了起来。

“她很好，姐姐还跟九儿道了个别，说她要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九儿记起某天她偷偷看见穆叔一身寥落地跪坐在屋里，小声抽泣着，她才开始明白穆叔在雪国国破家亡时选择了她活，而代替她死的那个人正是穆叔的亲生女儿。

闻言，穆毅沉默了半晌，屋里冷冷清清的，烛火明灭，只余下火花跳跃的声响。九儿站起来转身去剪烛花，却被穆毅叫住了：“以后外出时遇到心仪的玩伴在一起，若是他们欺负你了，就回来找阿爹。”

逝者已逝，不可成追。若是硬要强行怪罪，岂不是要把那些他们才进紫竹苑第二日就被斩杀的“人命官司”统统拴在北冥烈父女两人身上。既然当初义无反顾的答应了北冥烈救出九儿，就必须在她余生里，一直一直陪她走下去，也不枉这临终托孤了。

穆毅看着眼前小小的身影，大手一伸，就把九儿整个人抱到了他腿上坐好。

“往后，你就是我慕容雪的女儿慕容云初了。旁人问起，你只管自己叫云初，再不管其他事。”九儿最近的压抑他也能感受出来，但只要是九儿作为他女儿的一天，穆毅就得让她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至少，九儿有一项比得过洛羽燕然――诚心。他断不能让九儿这极好的品性，葬送在自己手里。

九儿躲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