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青梅竹马（2/2）

暖洋洋的温度。

“二小姐，要不奴婢把罩衣给你。”菊香把暖暖的手炉递给苏清，又小心翼翼开口。

“不用了，有手炉便好。”苏清手中有了暖意，便开始担心许萧然会不会一直等着自己，自己不说一声便离开实在不妥。

正想着，步撵忽地停了下来。阳光洒在一张俊逸无双的侧脸上，苏清不禁感叹，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满京都就连最美的苏婉也比不上他，书上写的“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大抵便是这样。

君子钰手一指，步撵落地。

“苏二小姐，惯会做好人，这湿了的大氅你穿着得了风寒不打紧，到时传染了月儿可就不好了。”只见君子钰手上拿着一件黑狐大氅，边大声说着边给苏清换了，还细心地打了结，在她耳边低语，“我派人在太师府门口候着，你到了把衣裳让人送出来即可。”

“谢谢世子爷，难为你想得周到。月儿性子调皮，劳烦你多加看顾。”苏清并不推脱。

年幼时，苏清和苏月跟着奶娘在冬日一大早出街，那会子雪积得老厚老厚，苏月闹着要吃糖葫芦。大街上没什么人，才过了年，天气又冷，大家伙都还在家里休息，摆摊的也少。糖葫芦未寻到，苏月不依不饶拉着奶娘到处寻。就在那时，苏清碰上了年幼的君子钰。君子钰冲撞了教习先生，趁着夜色，负气离家，冻了一夜缩在街角。苏清忙把君子钰背到了医馆，拔了头上的银簪，求着大夫帮忙看看。大夫见苏清那可怜样，道是这小孩冻着又饿着了。难为君子钰体格好，在火炉边的榻上睡了会便醒了，苏清又把身上的大氅给君子钰盖着，摸出怀里兜着的两个糖酥饼，君子钰吃得那是一个香。苏清又把煎好放温的药细细喂给了君子钰，君子钰这才回过神来，也没来得及跟苏清说上一句话，王爷府发现君子钰不见，便派了人寻过来了。苏清想去街上找奶娘取些银子正巧错过，待苏清拿着些银两来时，君子钰已经离开了。

苏清不知晓的是在君子钰离开前，君子钰拿走了苏清的银簪，还有那件大氅，银簪和大氅上皆有“清”字。苏清的首饰衣物本就不多，苏清丢过几次还不敢张扬，便想到了在首饰衣物上做记号的法子，果然便丢得少了。君子钰派人一打听，便知道了苏清，这个太师府的庶出二小姐。

君子钰第一次登门，苏月玩躲猫儿打碎了一个花瓶，苏清在庭院罚跪。第二次登门，苏月私自偷溜出门，苏清在挨家法。往后君子钰去太师府便多了，每次便是带着苏月玩，苏月跟着他也不怕闯祸了，也是在太师府，君子钰遇见了苏婉，大家闺秀，全京都最好的女子。苏婉苏月一动一静，君子钰一直把苏月当成妹妹，可苏婉不同，她的一颦一笑总是牵动他的心。青梅有情，竹马有意。

君子钰和苏婉一起时，赵恒和苏清在一块。君子钰与苏婉，有时下棋，有时聊聊诗词歌赋，有时只是在园中走走，君子钰总会给苏婉带些小礼物，苏婉每次都是笑着道谢。君子钰来太师府的初衷是让苏清免于受罚，也不成想和苏婉渐生情愫，待得大些，娘亲与君子钰商量着要去太师府结亲，君子钰却总是推脱。他总觉得自己是喜欢苏婉的，可又觉得差点什么，差点才子佳人话本里的动心。

今日宫中盛宴，前一夜君子钰精心制作了一只兔子灯，本想着苏婉喜欢。方才听到苏婉与太子定亲，他的内心竟毫无波澜，转头他就把兔子灯送给了苏月，他与苏婉的情意便也就此放下。

惊鸿一舞，君子钰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看苏清，目光相接，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竟漏了一拍。看着步撵重起，君子钰目送着她的身影远去。

“来福，把大氅送去慕府。”

“是。”来福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