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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快些避开，就要被踩成肉泥。

人们慌慌张张地向两旁退让，只见一队人马奔驰而过，速度快得只能看清他们身上军装的颜色。

待一队人马离去，议论声四起：“这是傅老将军的儿子傅叙深吧？”

“你敢直呼他的名字？那得叫傅帅！”

“刚刚听说北边打完仗，傅帅这是凯旋归来了啊。”

……

傅府。

傅叙深从马上翻身而下，两步便跑进府中：“爹，我回来了！”

傅父缓缓从屋中走出来，面色不悦：“你能不能低调一点，在几里之外就听见你大张旗鼓的动静了！”

“这不能怪我，那我骑着马慢暖暖地走，不是更引人注目？”傅叙深挑挑眉，赫然是桀骜不驯的公子模样。

“你啊你，迟早要吃亏！”傅父用拐杖比划了两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傅叙深走过去，揽住傅父的肩膀：“爹，你可听说了我的赫赫战功？”

“听说了！”傅父挥开他的手，“琛儿，我与你说过多次，有些事情要把握好分寸，像我们这种人，在外面结仇不会少，你就是不肯听我的。”

话没有说两句，全都是训诫。

傅叙深有些不耐烦，揉了揉后脑勺就要往外走。

“站住！你个小兔崽子又去哪？”傅父叫住他。

“喝酒。”傅叙深老实回答。

“今晚要与你温伯父相聚，你去梨园把温家女儿接到家中，好生待客！”傅父命令道。

闻言，傅叙深怔住：“梨园？”

……

“回莺啭，乱煞年光遍…饣并…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请示去年……”

暖暖转转的歌声从梨园中断断续续地传出。

傅叙深本是不愿来的，他打小便知道自己有个定了娃娃亲的温家小媳妇，幼时见过几次，但自从他上了战场之后便没再见过。

谁家姑娘去唱戏啊？

可等站在梨园门口，听见这宛转暖扬的歌声之后，他竟情不自禁地走进去，想要瞧瞧有着这声音的姑娘长什么样子。

他走进去，便看见戏台子上一身戏服的女子正姿态妩媚地瞧着搭档。

男子对着屋内高喊一声：“温姑娘，有人找——”

“知道了。”里面传来柔柔一声。

傅叙深听着，只觉耳熟，却又好似没印象。

直到一道身影掀开帘子走出来，他才知道为何耳熟。

眼前女子的妆发仍未卸去，分明就是方才戏台上的“杜丽娘”。

“是你？！”傅叙深脱口而出，眉毛还轻轻蹙在一起。

温暖也还记得他，她微微勾起唇角：“是我。”

傅叙深怔住，而后轻咳一声，偏过头去：“我是来接你去傅府的。”

“接我？”温暖挑起细长的眉，“长官，我们并不相识，叫我如何信你？”

他抿抿唇，沉声道：“我是傅叙深。”

话音落下，她却低低笑起来：“原来是我的未婚夫，好久不见，我的确是没有认出来你。”

……

两人的婚事在这晚的饭局上定下。

傅叙深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被傅父打断。

快结束的时候，他起身，说出去抽支烟，便先一步离开。

没想到，温暖也跟了出来，悄悄出现在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傅叙深吓了一跳，手中的烟都险些掉落：“你做什么？”

温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当然是吓唬你，好歹是个将军，胆子这么小？”

“才没有。”他转过身去，沉默不语。

“我看你的样子，不是很想跟我结婚。”温暖淡淡开口。

傅叙深看向她，见她面色仍是风淡云轻，似乎是不太在乎，他解释：“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我在出入战场，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你愿意做寡妇？”

温暖却没有看他，而是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月亮。

“做寡妇，也总被人唾骂强。”她说，“表面上，人人都喊我一声姑娘，语气好不尊敬，可背地里个个都说我是不要脸的戏子。”

“若不是因为我父亲，还有温傅两家的交情，我早就被拉到街上游行示众了。”

第二十二章 他不曾违背

傅叙深自然知道如今的世风如何：“那你为何还要唱戏？”

“唱戏无错，错的是世人的偏见。”温暖说着，神色变得严肃，“只要戏台子还搭着一天，我就会继续唱下去。”

“傅帅，与你结婚，你可以护我傅全，这便是家父心中所愿了。”

傅叙深微怔，指间夹着的香烟一点点燃尽。

最后他熄灭烟头，沉声说：“你若不嫌我，我便再无多言。我答应你，定不会再找姨太太，让旁人欺辱了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