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章 朽木不可雕（1/2）

“刑罚已毕，樊老将军让公子在寺中静思己过。”行邢的领头人神色严肃地警告。

男子拢上了衣服，挣扎着爬起，抬起头，细细的血从他唇角缓缓绽开，凄厉如鲜红的残花，他用手轻按唇角，又细细看看指尖血痕。

“我这副样子还能动弹吗？让他老人家放心。" 他似乎笑得很开心。

“樊……” 阡陌听声音耳熟，进院子一看原来是他。

行邢人本欲劝说，见有外人，叹了口气默默离开 。

樊离转头见是阡陌，凤眼微眯了一会儿，朗声道：“你就这么傻站着，扶我！”

阡陌近前拉着他起身，心里暗暗道： “真沉~”

他衣襟微散，侧卧在床上，肩头的肌肤如月光般炫目，阡陌见他嘴角血痕未净，拿出丝帕为他擦拭。

樊离目光柔和了一下，盯了阡陌一会儿。

阡陌不自在起来，起身福了福准备转身离开。

“小山跑开了，你帮我抹一下药。”

阡陌按着他的指点去柜中找药膏。她拿到药膏后下意识地闻了闻，倒是上好的材料。

衣服被褪下，新伤叠加旧伤，满目苍夷如美玉破碎。阡陌细细将药膏均匀地抹在他身上，触碰到伤口最厉害之处。

“啊～”樊离身子一紧，头向后仰，攥紧了拳头，不禁呻吟出声。

那沁着汗的鬓角额发和凤目流露的痛楚散发出极致的魅惑，阡陌的心快跳出来了，手更抖了。

她抿着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手，唯恐再弄疼他。替他覆上了外衣时，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樊公子为何会在这里？” 阡陌定了定神问道。

“浮云禅寺是樊氏家庙。”

阡陌见樊离鬓间的汗珠子沿着颈项滑落，他凤眼氤氲，喉结微动，眉梢眼角风情万种。

阡陌想男人若尤物起来，也没女人什么事，移开眼，不再看他。

“你这药膏虽然对伤口愈合极好，但是你多处旧伤又添新伤，即使好了，只怕每到下雨天隐隐作痛。”

“我府中有秘制伤药…”

“殿下用的梨花散吗？确实好用。”

阡陌一滞。

阡陌回屋途中，忽然想起青芝来时告诉过她，带了些家里的药。

她走过百果的屋子，透过窗棱瞧见百果正在教青芝习字。

百果蘸着水，边写边念：“青～芝～”，青芝脸上荡漾着沉醉的笑容。

“百～果～” 那手继续在写。

看来百果已经大好。他和青芝独处了多日，又经历了生死，说不定……。

阡陌莞尔一笑，默默地走开。

在屋中翻找了一通，终于得了半瓶梨花散。

次日，她带上半瓶梨花散去了樊离的院子。院内飘出清雅出尘的琴音，时而松沉旷远，时而则如天籁，转瞬又细微悠长，阡陌在院外正痴痴听得沁心迷醉，琴声似帛裂一声脆响，而后嘎然而止。

“进来。” 院内传出樊离的声音。

阡陌这才回神，推门而入，琴桌上置着伏羲七弦琴，黝黑发亮的琴身，冰裂断纹。

樊离的双手刚离琴弦。

“郎独绝艳，余音不绝。” 阡陌念了一句在白泽国人人尽知的传言。传言所指正是樊离。

他眉心一动，淡淡问：“你也懂琴？”

“略懂一些，弹得不好。”

樊离低头抬手又弹奏了一曲。

“好……”阡陌两眼发直，惊讶得已经词穷。

“这曲叫什么名？”

“清荷觞水。”

“原来是它。”

阡陌听闻此曲对技艺要求奇高，传闻是先逝的景妃所谱，后世无人敢碰，众人只知其名，未听过曲。如今他却弹奏来行云流水，美妙绝伦。

樊离嘴角泛起一片涟漪，心想殿下原来喜欢没见过世面，又爱冒傻气的女子。

“你今日为何前来？”樊离低头用指尖随意拨弄着琴弦问。

“啊～”阡陌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将半瓶梨花散递上说：“给你带这个来了。”

樊离欣然接受，一反常态地温和问：“想不想学？”。

“好。”

“你坐到这儿来，我教你。”他起身让阡陌坐下，自己则站在她的身后，。

两人靠得极近，阡陌闻到他身上竟也有淡淡的檀香味混合似有若无的苦药味。

他用手覆在她手上纠正琴音，他的手修长有力，教她抚琴时，手中的细茧磨得阡陌有些痒意。

“停～”

樊离也不知道喊停了多少次，纠正了多少回，他的神色越来越不耐，一个时辰就这么耗没了，阡陌终究弹不成调。

“蠢笨之人，竟无一处是对的。” 樊离终于忍不住，拂袖站立，脸孔泛红。”

“此曲与我太难，请您教我首简单的曲子，我多加练习，必能成。”阡陌心里也委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