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桂花宴（1/2）

翌日，各种时疫的流言立刻传遍了凤舞城内的大街小巷。

青芝在院子里听到一群婆子们私下嚼舌头。

长脸的马婆子悄声说：“听说没？半夜有人瞧见城郊乌泱泱的人出城逃命。”

大嗓门的吕婆子也跟着说：“可不，城郊已经有了大批的死人，来不及掩埋都发臭了。

两人你来我往说得活灵活现，仿佛都亲眼见过，闻过。

青芝被唬得回屋向阡陌学了一通。

虽是传言，城外消息完全断绝，阡陌担心父亲，不禁皱了一下眉。不知阿爹是否安好？何时能回？

阡陌手里拿着书，人却在出神，百果见阡陌书都拿反了，心内一揪，瞪了青芝一眼说：“都是些胡说八道的，我们还不知道吗？你的嘴怎么和那些婆子一样碎。

青芝眼圈一红，不敢吱声了。

薄荷在屋外听见百果责备青芝心里一阵暗爽，她和青芝平时倒也有说有笑的，但一想起自己一个府里的家生子竟被这外来的小丫头比下去，心里总不是滋味，每次见青芝和百果亲近简直用针扎她的心窝子一般。

几日后，凤舞城城内百姓们生活如常，流言慢慢消停了下来。

百果如期去柳府赴约，门房家丁见他鲜衣怒马，谈吐自若，满面堆笑地迎进了府中。柳家的桂花宴已办了三年，今年依然热闹非凡，席间不乏美味珍肴，年轻人们欢聚一堂，凤舞城郊的时疫只是他们席间的谈资。

百果远远望见柳萱略坐了坐，他夹了几筷子菜的功夫就离开了，众人并不在意，依旧推杯换盏，互相应酬。

当百果问起旁边年轻人柳萱的去向，那人诧异地说：“你问柳公子做什么？

“主家请客，理应致谢。”

年轻人抹了一下嘴，呵呵一笑说：“第一次来？只有相貌端正，识文断字的年轻人才可赴这桂花宴。”年轻人灌了口酒又说：“听说被请进内院和柳公子说上话的人可是大有好处。”

“什么？”百果头一次听说还有这么古怪的事。

年轻人耸了耸肩说：“反正也没人进去过。”

吃饱之后的百果在外院闲逛，心里想着年轻人刚刚所言，忽然被一只手拍了一下肩。

他一回头，正是那日酒楼的管事。

“小公子，这边请，我家公子在等你。”管事手指前面的月洞门恭敬地说。

百果按管事所指，入了月洞门，内院景致清幽野趣，四处栽种着青竹，小道两旁潺潺流水绕着假山流淌到不知何处。

两位女子的声音从假山后传出。

“他三年来又是酒楼挂灯笼猜字谜又是家中办桂花宴原来早有此意。” 话音带着压抑的哭腔。

“小姐，表公子也是没其它法子了。”

百果听到酒楼猜字谜，耳朵支了起来，放缓了脚步，一脚踢在一大块石头墩子上，痛得“啊”地叫了一声。

“谁？”

两个女子同时惊呼。

百果心想躲不掉了，只得硬着头皮站在原地不动。

两位女子从假山后绕出，见到是个男子都吃了一惊。

其中一个梳着两个髻的小丫头厉声道：“哪里来的贼小子？竟敢擅闯柳府内院。”

百果自小在茹府一直受家人宠爱，丫鬟见他总是喜笑颜开，哪里受得了这疾言厉色。他顿时脸涨得紫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来人呀，有歹人入内院啦。”小丫头对左右高喊，那小姐赶紧躲在丫鬟身后。

内院的家丁婆子听到喊声都聚拢过来。百果忽然反应过来，从怀中掏出古纹玉璧说：“此乃柳公子在酒楼所赠，今日管事请我入院寻他。”

那丫头一愣，被她护在身后的小姐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玉璧。

管事听人通报匆匆赶来说：“香草姑娘，误会了，这位是公子的贵客。都是我的疏失。

然后又对众人说：“都散了吧。”众人见管事开口，也不敢停留，纷纷散去。

“喂～”丫鬟叫住了正准备随管事离开的百果。

“这位公子，请将玉璧给看一眼。”小姐低声恳求。

玉璧刚刚递出，那丫鬟两人当中一站，伸手夺了过去，小姐捧过玉璧哭得梨花带雨。

百果心里不忍，说道：“你若喜欢，送你便是。”

“你好大的脸，这物件本就是我家小姐送与表公子的。”

“野蛮的小丫头片子。”百果腹诽。

“他竟连我送的物件都不要了～”小姐还未说完，人竟站不住了。

“大夫，快叫大夫，柳忠…”香草扶着小姐，冲着那管事喊。

管事也慌了神。

“她八成是过于激动，让她坐会儿就好。” 百果瞧了眼说道。

香草半信半疑地照做，小姐慢慢缓过了神，玉璧还牢牢地捏在她的手中。

“你可答应了表哥？”小姐神情忧伤，幽幽地问百果。

“答应什么？治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