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陈年旧事（1/1）

他认识桑榆多久了？

思绪翻飞，十一岁那年。

父亲战死，继母分家产，王府乱成一团。

他离开了王府，想去前线。

那时的少年，以为自己有一腔热血，便可以抵挡世间的所有的风霜。

可笑的是，他被王府仇家寻到，打断双腿，扔到了街头。

连京城都没能出去。

后来，他遇到了桑榆。

他们一起在京城挨饿受冻，还挨揍。

那时候，桑榆大概是担心他会被冻死。

把藏起来舍不得用的棉衣，拿出来给他当被子盖。

自己却在一旁冻得直哆嗦。

一日，桑榆捡了一袋馒头回来。

没多久，馒头被抢；人，被揍。

他尽全力去护住她。

没用，她仍然被打了。

夜里

她自言自语起来。

“大哥哥，我脸好疼，身上也好疼。你疼不疼啊？”

“你一定也很疼吧。”

“大哥哥，你说，我们会不会就这样死了。”

“不会”。

萧故渊笨拙的替她包扎伤口。

“我以后会不会特别丑？”

“你以后会很漂亮，像‘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那样漂亮！”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估计是安慰她的。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桑榆’，就是桑树榆树的意思，他们说贱名好养活。”

“桑榆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借问何言归，亲齿桑榆暮’‘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的桑榆。”

少年来不及思考，只能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生怕晚了一步。

“咳咳，桑榆是很美好的名字，真的！”

咳嗽间，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一阵一阵的疼。

“萧故渊，萧声的萧，‘池鱼思故渊’的故渊。”

“我的名字。”

不等说完，她便睡着了。

原来，他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

萧故渊抬眸看向窗外，夜深了。

房内，桑榆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母亲一定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

小时候，娘亲对姐姐说，女孩子穿粉色更好看。

她就执着于粉色。

她希望娘亲可以夸她。

略大些，桑榆发现，无论她做什么，娘亲都不喜她。

七岁那年，娘亲冲到她面前，对着她怒吼。

“你出生的时候，你爹就被派到了前线。”

“昨日前线传来消息，将军重伤，生死不明。”

“若不是你，你爹就不会被派往前线！”

“你就应该去死，你就不应该存在这世上。”

她被吓哭了。

“娘亲，榆儿错了。榆儿不是故意的，您别生气了，好不好？”

娘亲听到后，扑过来打她。

“你就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你就应该去死！”

娘亲打累了，便抱着姐姐哭了起来。

她们才是一家人啊。

没几天后，姐姐来看她了，这是姐姐第一次来看她。

姐姐很嫌弃她。

姐姐说，只有她离开，娘亲才会开心。

她想要娘亲开心。

可她害怕，不敢出府。

姐姐便指示下人将她扔了出来。

那年姐姐十岁，她七岁。

有一天，她遇见了一个比她还惨的人。

她把食物分一半给他，又把自己舍不得穿的棉衣拿给他。

她只希望他能活久一点，多陪她一段时间。

一日。她翻垃圾堆时，捡了一袋白面馒头。

后来，馒头没了，人也被揍了。

在后来，那位大哥哥头很烫。

她去叫大夫，被人带走。

房间外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思绪。

老狐狸的。

他住她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