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堪托付终身（1/2）

戚牵牵在掌柜的指引下走上了楼梯。

楼上虽也有书架，但楼上并没有客人。

且书架上多是古籍与孤本，看来此处是掌柜自己珍藏的，并不对外贩卖。

戚牵牵与流萤刚到楼上，便有小童前来奉茶，“夫人请喝茶，《子虚赋》稍后就到，掌柜的还要招呼楼下的客人，还请您自便。”

戚牵牵点头示意，而后随意走走看看。

“不愧是文人墨客的地方，真是雅致。”戚牵牵看着墙壁上的字画、还有各式各样的典籍，不由得想起禹王谢柏。

当时和谢谨秋去拜访他的时候，他就在院中晒书。

通身的气度让人看着就十分敬重他，不用开口说话，就能看出他博古通今、满腹经纶。

“等我的酒楼开起来了，也要布置一间这般雅致的屋子。”戚牵牵环顾周遭，心中暗暗盘算着。

也不知禹王帮她打探的如何，城南的那些商铺究竟是谁家的。

等云想茶楼的事情一解决，开酒楼的事情，刻不容缓。

流萤听出了端倪，凑上来，“少夫人怎么还想着开酒楼，夫人不是让您安心嫁为人妇，相夫教子吗？”

“你觉得你家主子我是个能相夫教子的人吗？”

流萤尴尬一笑，并没有作答。

戚牵牵也只是远远地看着，并没有乱动楼上的任何物件儿。

也就是半盏茶的功夫，《子虚赋》没来，白子弗却来了。

原先约好是将关于娉婷的文书留在这里，由掌柜的给戚牵牵。

但是南菀猜测，谢谨秋两次找白子弗，定然没有说什么好话。

她今日前来，白子弗肯定是要亲自送来的，言语间顺便说几句谢谨秋的坏话，以来泄愤。

“见过白公子。”

今日的戚牵牵不仅没有女扮男装，还穿得十分素净。

她着一身水色纱裙，衬得她的肌肤雪白透亮。

巴掌宽的月白腰带，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紧紧箍住，显得极为淡雅。

发髻上的白玉发簪与这一身相得益彰，不突兀，也不失素雅，反而相互衬托，搭配的刚刚好。

白子弗眼底泛起一抹欣喜，冲着戚牵牵行礼道：“戚姑娘妆安。”

戚牵牵也没心情与他纠结“戚姑娘”还是“谢少夫人”，浅笑道：“不知我要的东西公子可有找到。”

“戚姑娘为何就能肯定，短短一日，我便拿到了父亲看重的东西？”

戚牵牵侧身看向窗外，正对着的，正是西边花街的方向。

戚牵牵眸光流转，嘴角轻扬，“此时的花街上，应该对郭璀和拂柳台花魁卫良的风流韵事议论得正火，白大人作为花街的常客，怎会听不到什么风声，此事越闹越大，廷尉府也该查到娉婷的来历了。”

戚牵牵转过身来看向白子弗，“与其被人查，还不如主动提供线索，这样白大人还能落个好官声，所以我猜白大人此刻应该是在去廷尉府的路上，那么白公子也应该在白大人出门之前看到了那份文书。”

白子弗抿唇轻笑，“戚姑娘果然聪慧，你要的东西，白某给你记下来了。”

说着，白子弗从袖子里取出一个信笺，双手递到了戚牵牵的面前。

看着干净平整的信笺，戚牵牵突然紧张了起来。

不管是因为云想茶楼，还是谢谨秋的秘密，娉婷的身份都是最关键的地方。

好不容易被白子弗拿到了，此时她想要的答案就在眼前，戚牵牵反而有种不敢看的感觉。

见戚牵牵半晌没有动作，白子弗亲自将信笺打开，送到了戚牵牵的面前。

天骨遒美，逸趣蔼然，娟秀有劲儿的瘦金体是白子弗的字迹。

戚牵牵眉头紧蹙，目光落在清秀的两行字上：

娉婷，原名叶池清，宿州人氏，因其表姑父，宿州知州严麓，贪污赈灾粮款，私卖赈灾粮，牵连获罪，充为营妓。

前边一句戚牵牵已经知晓，后边一句，令人震惊不已。

四年前，宿州大旱，数万百姓遭受旱灾，庄稼颗粒无收，饿殍遍野。

朝廷当即拨款放粮救灾，宿州周边城镇自发捐粮，救助灾民。

事后朝中派人前去督查救灾情况，这才发现，百姓一直饱受苦难，且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朝廷的赈灾粮。

督察到了宿州才知道，已有近万名百姓饿死在田间，有的以泥土来果腹，更有人割肉放血来让孩子活下去。

若是有流民向京陵跑去，会被沿路驻守的官兵当场打死。

经调查，赈灾款被宿州知州严麓全部私吞，赈灾粮也被他私卖。

少有发放下去的粮食，也都是牲口吃的干草，百姓们一粒米都没有见到。

谢武帝听闻后勃然大怒，处决了严麓一家，其九族男子流放边疆，女子充为营妓，严氏一族，不允许参加科考为官，世世代代都为贱民。

当年那场大旱，震惊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