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节俭的世子妃（1/2）

这是戚牵牵第一次在白天的时候，从王府中穿行而过。

嫁进定王府的这几日一直都是待在暮云阁中，还真是和韩静儿井水不犯河水。

但从曲婉儿和白子弗二人的事上，韩静儿接连表示出她的不满，这让戚牵牵觉得，有些话很有必要早点说出来。

走在连接东西两院的游廊上，还能感受到一些王府的气派。

可下了游廊，往祥云苑走时，越靠近，越能感到些许凄凉。

戚牵牵暗自咋舌，也不知这个韩静儿究竟算聪明还是算蠢的。

说她蠢吧，可是堂堂定王府的世子妃，这般节俭，当属官眷的表率，放在谢松眼中，是个值得夸奖的好儿媳。

可说她聪明吧，这节俭有些过了头，再怎么说定王也是谢武帝的长子，是澧元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而作为定王的嫡长子，世子谢谨枫的面子也是要顾的。

韩静儿这般节俭，看似妻尤俭约，但却失了夫君该有的体面，尤其是皇室的体面。

戚牵牵不明白韩静儿这样做究竟图了个什么，就定王每次凯旋所得的封赏，日子就算再节俭，也不该过成这样。

戚牵牵大步走了进去，正如那天夜里来此的感受一样。

仅仅一墙之隔，竟是这般天差地别。

祥云苑中，下人们有条不紊地各自忙着手里的活，院中除了各类花草，再无可入眼的景色。

上一回来，是在夜里，看得不仔细。

今日再一看，目光所及之处，只觉得此处年久失修，没有半点贵人居住的样子。

苏嬷嬷正在院中晾晒被褥，看到是戚牵牵走进来，连手里的掸子都来不及放，一脸警惕地看向戚牵牵，“你来做什么？”

新婚第一日，曲婉儿假装动了胎气，苏嬷嬷是亲自来暮云阁中教训过流萤的。

后来，戚牵牵因为莅花散昏迷不醒，也是苏嬷嬷过来落井下石，想要借机抓住戚牵牵的错处。

她的一言一行，必然是经过韩静儿首肯的。

戚牵牵莞尔一笑，“牵牵是奉夫君之命，过来给嫂嫂赔不是的，还请嬷嬷行个方便，通传一声。”

苏嬷嬷将掸子换到另一只手上，站直身子，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世子妃身子不适，这会儿还睡着呢，不便见客。”

没说晚点再来，且用的是“客”这个词。

再看苏嬷嬷此刻的架势，戚牵牵便知苏嬷嬷的所为，不仅仅是因为有韩静儿的授意，像她这种老奴，更是仗着自己的资历和年岁，倚老卖老。

而这些都是高门贵府中惯出来的毛病。

戚牵牵嗤笑一声，抬头望向主屋的方向，“嬷嬷真是说笑了，若是世子妃还歇着，那您晾晒的这被褥是谁的？”

红霞云鸾的织锦花纹，是前年京陵城中最时兴的图样，而这云锦的缎面，祥云苑中也只能是谢谨枫和韩静儿才可用。

就韩静儿节俭的做派，这个被褥除了她的还能是谁的？

一点潮气也闻不到，反而是韩静儿身上淡淡的香气。

由此可见，苏嬷嬷晾晒的被褥正是韩静儿平日里盖的，应该是今早起床后苏嬷嬷才拿出来晾晒的。

苏嬷嬷一时语塞，但攥着掸子的手却是更用力了，做出要赶人的架势，丝毫没把戚牵牵当成是主子。

这时，主屋里走出一个身着素衣的婢女，向戚牵牵走来，“戚姑娘安好，世子妃刚刚起来，还请您去厅内用茶，世子妃梳洗完就来。”

戚牵牵颌首示意，“还请嫂嫂慢慢梳洗，不着急，让牵牵多吃一碗嫂嫂的茶。”

说完，戚牵牵大步往正厅走去。

掠过苏嬷嬷时，不忘递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苏嬷嬷被这个笑容给镇住了，双手紧握掸子，不敢再对上戚牵牵的那双眸子，连连后退。

她若是没有看错的话，这眼神，正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们，示意下人们没有下一次的提醒。

有些话，贵人们一个眼神足以。

而这个戚牵牵，分明出身青楼，来自于市井，为何身上会有高门嫡女的气势呢。

正厅内，下人们规规矩矩地给戚牵牵奉上热茶，丝毫没有怠慢戚牵牵的意思。

她抬眼环顾四周，正厅内除了陈旧的桌椅外，再就是一筐做好的靴子。

上回去主屋，韩静儿带着婢女就是在做鞋。

看来这些，是已经做好的。

戚牵牵走近筐子，拿起一只细细看着，针脚甚至严密，可见韩静儿的女工不错。

戚牵牵又捏了捏鞋底，抿唇轻笑。

在与谢谨秋定好联姻后，戚牵牵对定王府中的大致情形了解了一番。

谢谨枫与韩静儿，是得谢武帝的赐婚。

韩静儿的母家是没落士族，到了她父亲这一代，唯有韩章一人在朝为官，担任鸿胪寺主簿一职，算是勉强撑起韩家的官路。

而韩家其余的旁支，都是科考无望的庸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