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囚禁（1/2）

初春的日头算不上热，但整个皇宫的人都心浮气躁，连万物复苏的春景都没心思欣赏，匆匆忙忙地在各宫中穿梭。

白芷顾不得脸上燥出的薄汗，急匆匆地催着小厨房出膳：“银耳羹熬出胶了吗？陛下快醒了，劳烦各位嬷嬷快些”，四处张望了一下，侧着身子小声说道：“九千岁这个点儿也该下朝了 。”

御膳房离凤栖宫还得有段路程，冬日寒凉，饭盒保温性又差，路上一来一往餐食免不了变凉，往日里御膳房的膳食送到凤栖宫前，需先得先在小厨房里热上一遭。

自云清仪登基后，就不再需要御膳房备膳，而是将凤栖宫小厨房用了起来。况且她若是要人做些什么“不合时宜”的餐食，比如刨冰、奶茶、火锅之类，也不至于将人丢出凤栖宫外。

小厨房的人听见九千岁快要下朝，手上的动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了起来。

近日宫内氛围实在沉闷，尤其是前些时日刚大肆清洗了一批人，宫门外地砖上的血迹还未曾清理干净，所有人都提着脑袋小心干活。

这些人私下里没少讨论如今宫里到底是何状况，近日刚好白芷一个人前来，有人大着胆子打探消息：“白姑姑，这陛下……和九千岁，这这这到底是个什么章程？您稍微透露一些给我们，我们这以后在宫里办事也好心里有个底啊！”

白芷不解地偏头看向她：“什么章程？殿下和九千岁怎么了？”

那人一脸惊讶：“白姑姑还不知道吗？自陛下登基以来，咱们凤栖宫的人除了第一日外可再没见过她，反倒是见九千岁日日代陛下主持朝会议事，毫无顾忌地出入凤栖宫。大家都猜测九千岁……”

白芷闻言并不接对方的话茬，有些话能说不能说她向来都掂量地清楚，她严肃了面容，冷声道：“在这宫里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可活不长。”

那人吓得脸色一白，勉强挤出些谄媚道：“姑姑莫怪，是奴才失言了。”

在宫里当差，最重要的就是管好嘴巴少问少说，嘴巴要是闭不严，宫门外的血迹就是下场。

眼瞅着小盅里的银耳羹熬出了胶，一旁的厨娘赶忙将其端了下来，稳稳地将托盘递给白芷，打破了喊打喊杀的氛围：“快快，银耳羹熬出胶了，劳烦白姑姑您受累将这碟槐花蜜一同端进去，九千岁吩咐……让奴婢等给殿下少用些甜食。”

白芷接过了托盘放在食盒里，稳稳地提着快步往寝殿方向走去。

进殿门前像是突然想起些什么，深呼一口气，整理了下面部表情，低着头缓步进入殿内，一双眼睛紧盯着鞋面，不敢乱瞟。

据她所知，这个时辰九千岁定然已经下了朝，陪在陛下身边。

虽说现在是白日，但……两人还真说不好能做出些什么事。

【作者：是这样的，俩人没做什么事，就是有些不雅姿势不适合给她看。】

“滚出去！”随着里面女人传来的娇喝声，玉枕应声落地，砸在地上碎了一地玉片。

卫珩并没有说话，只是眼尾泛红，稍带些春意，站在不远处贪婪地望着不远处床榻上鼓起来的小山包。

他知道的，殿下起床气大，方才他进来时闹出的动静大了些，不料将人吵醒，又正撞上这么个节骨眼，可不就是把自己送上去给人撒气用嘛。

尽管云清仪已经登基，但卫珩私下里仍旧更喜欢叫她殿下，仿佛像是独属他一人的殿下。

见此情形，白芷脚下一顿，不知是否开口禀报。

好在卫珩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甚至都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将食盒一掀，径直取出了那碗冒着热气的银耳红枣羹。

见东西已被取走，白芷斟酌着情形屈身一蹲，小声说了句“奴婢告退”便顺手将门关上，退出殿外。

殿内香炉烟雾袅袅，檀香木雕刻的床栏上凤凰振翅欲飞，一顶鲛绡罗帐将床榻内的景色遮掩，从外望去只能隐隐看出些轮廓。

云清仪躺在龙床上，怔怔地望着帐顶发呆，虽睡的时间有些长，但眼中却是一片清明。

那日戚长白来找她谈和后，她便急召了白起，吩咐他挑五千虎贲军留在邺都配合龙麟卫行动，剩下的四万五千人全部带回清河招兵买马，准备练兵。过半龙麟卫也被她外派值守荆州，至今尚未回京。

荆州的抗疫计划进展顺利，清河的征兵工作也在进行当中，就连春闱一事她在心里也已有了章程。

原以为事情进展顺利，这两日有得操劳，谁知道忽略了卫珩这么个潜在危险。

念及拉拢盟友，第一日上朝云清仪就给他封了九千岁。

平心而论，就处事风格来看，卫珩做事比起世家那些人要体面得多；就党羽关系来看，世家各族权力分散，各自又心怀鬼胎，看上去彰显大家风范，实则全是小人行径，而整个宦官系统权利集中，也没有世家那么复杂；就她个人而言，卫珩不错，她用得很顺手。

谁成想会咬人的狗才不叫，第一次朝会结束后，她就发现自己好像被囚禁在了凤栖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