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附章：争权（1）（1/2）

太和殿。

连绵的秋雨之后天气变得更冷了，灰蒙蒙的天空实在让人打不起精神，也没有劲头去做事情，磅礴的雾气漫开京城，就琉璃瓦也失去原有的光彩，飞阁流丹，恍若流逝在迷离之间。

在先帝灵堂上接连守了两天，本王连丧衣都没换就回了，身后跟着几个踩着小碎步听话的小太监，他们犹如影子般跟着我，一天到晚不曾离开过我身边。

灵堂里守着先帝的子孙，在本王进去时里面还有哭泣对骂的声音。我知道他们定是为了什么自家的利益发生冲突，本王在院子里放慢脚步，整理自己，便若无其事地走进去。然后那种气氛便变得非常的微妙诡异，他们跪拜后的眼神都很不甘。

看着本王倒是都挺不服气的，用尽各种颜色挤兑着本王，似乎都在说不欢迎本王的到来，甚至还有先帝的几个儿子眼底尽团着幽幽鬼火，还有便是的笑里藏锋，这会儿都只能端着知礼守份的样子，按捺而克制地站在两边。

也许他们各自有利益争锋吧，只是本王进去后，他们的眼神都一致盯着本王，样子像是本王篡位上来的，很想要扑上来撕咬的疯癫状。

先帝去世了将近三个月，在这一年里，礼法上百官是不准有宴席音乐。

所以京城近来竟然一件喜事都没有，一点笑声听不到，几乎给本王憋出毛病。这种肃静让本王的心在先帝去世后更甚，不住消磨。

而这样的感觉似乎就是起不来，三个月以来都是如此。无论刮风下雨或者阳光明媚，本王能感觉到的都是料峭寒气，还有被虎狼之辈包围的孤独惶惶，还有便是没有拥护者的可悲。

根本就没有上位的喜悦兴奋，而且时刻都在折磨着本王。

本王能摸到的也都是他们垂涎皇位的贪婪，还有便是想杀人自己上位的居心，都像把把锋利的刀剑一样悬在本王头上，一个不小心碰到，本王便可以自己交代了！

他们之中大部分对本王都不服气，是以本王做了皇帝后，他们都觉得是本王抢了他们全家，对本王早就心怀敌意，不过是嘴上不说罢了。

“沏一杯热茶过来给朕。”太监先前一步打开了大殿的门，他们供着神一般围着本王涌入大殿，然后便听见有人应声而去。

本王的神思还没抽离灵堂那里，那里的感觉实让本王难以形容，浑身不自在。他们的眼神，似乎都不在本王身上扎，那时的他们都团结起来全部针对本王，那种针刺着实让人有些心惊。

有人去了偏殿取了本王的玄青色大氅进来，在本王走到金龙宝座上即将坐下时给本王赶来披上。留心听身后殿外的雨水还在绵绵不断，携略微有些刻薄的冷气袭着人的背，冷得他们几个都缩着身，仿佛冰针在身上打孔。

“陛下小心受凉了呀！下了几天的雨，如今都已是深秋，便是随便走走，身体再好的身都经不住！”小太监小孟轻声嘱咐，他孩子的手把大氅给本王往前拢了拢，本王才觉冷气退了些，有火气被裹住的暖热。

“被孤立的滋味真不好受！”我想着置身灵堂里的感觉，那种感觉，是被一群情意相离的人隔离，是被他们划到对立面去的窒息，以及不管是本王给先帝献茶还是敬香都被他们目光意念驱杀的痛。

我的感叹在他们的簇拥下明白无疑，他们都沉默着，脸上有诸多的感慨和情绪。

像，像一个异类般独来独往，要试着接受这种长期无人关怀的伶仃，忍受没有感情和温度的绝望。

“陛下，您是继位的皇帝，他们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如今不如意，便把一腔恨意都转移到了陛下身上来，这不过是很正常的事啊！再说了，做皇帝的哪个还会和从前一样？人往高处走便会失去很多人，还有很多东西，比如失去别人真心的感情和体贴。他们今后图的不过是利益，不会再顾及陛下所想，这是非常残酷的现实，陛下得学会接受。”小孟安慰我。

“陛下既然是君王了，您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多情，应该挥剑斩情丝，与浪费自己心力和时间的人事做决断，不该再沉溺人情，想好如何能做个好皇帝，不负先帝所托才是呢。”

这话，像是一盆冰水，它凶猛地从我头上灌溉下来，彻底把我的幻想扑灭！让我忽然心痛，自己是失去了他们，失去了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可是如果这些人的感情会变，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为转移，那么失去这样的人这样的感情，反而是本王的一大幸事了！

是的，人的感情本就是世上最不靠谱的东西，在没有触碰他们的利益前都美好。

如果你碰了，那就是恩断义绝，天与地从此不复相见，哪里有什么情谊能长久？

我笑笑，笑我自己还天真，至今还会相信什么感情呢，还有什么仁义。尤其对君王来说，身处孤绝的无人之境才是常事。

在灵堂，多少双眼睛都对本王的身影充满愤恨，他们是如何诅咒彼此的，大概对我也是如此的。诅咒我暴毙，诅咒我登位后千灾百病，诅咒我被人暗杀，还有的诅咒我被人篡位……

他们恨呐，毕竟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