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伦常（1/2）

我活在这个世上十几万年来，是什么都见过了，唯独没有见过知玄这般的女子，她是个言行极为直利的。

她说喜欢我的话都让我惶恐了好些天，我真是害怕是天帝老儿砍我脑袋来着。他已经错以为，我们两个是勾结好了的，甚至是狼狈为奸，对已故的秉汜下手的。

我即便是长了十张嘴，也很难对天帝解释，毕竟知玄喜欢我这件事已疯传，没人会再相信我所谓的自证清白，他们都会一致地认为我在狡辩。

所以，索性我便闭嘴，也不出来解释，却再度让那些流言传得越来越离奇古怪，有人竟然说我重口味，就喜欢挑寡妇，还传说我夜闯什么芍药园，和知玄那个女人风流了一夜，两个人已暗通款曲。

我分明这几天就在家里，也没招什么人，竟然还能有如此之事，我想想便是一股邪火。

棕芹对我绘声绘色地道：“他们都说，刈神大人和知玄花宗早就有了私情，是因为秉汜仙君仙逝了，这事儿才东窗事发。看着是偶然，其实，他们都说您和知玄花宗是串通……”

今日，我叫棕芹去逛逛，我在大殿里等他，他回来便如此给我讲了一回，我自己听了都觉得万分震惊。

棕芹在大殿下对我回禀，像他传的流言一般，躬身瞄着我的脸色，话说得他脸也红到了耳根下，我着领略了一番知玄那寡妇的厉害——没臊。

棕芹是个没开花苞的小子，在这事上结结巴巴脸红心跳也属正常，毕竟他还未经事么。

“你又不是大闺女，干什么如此见不得事，倒像是我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没必要心虚。”我一本正经地教训他。

他只是无奈地笑着，也不回我的话，像是不知要如何回应我，话没说就已经通红了脸。

我想想，其实会有这种事也是情理之中，我那日可是进了知玄的园子里的，若是没事儿我便不很奇怪了。

不过，这流言编得我自己都差点都信了，我真恨不得把那编造谣言的家伙提溜出来，狠狠给他上刑抽打。

我本是在看一份卷宗的，从没在意过人言的，棕芹这般回我，我才知人言可畏，竟然还能捕风捉影来到如此的地步了，造谣生事的人才是居心叵测，心怀鬼胎。

我在翻阅卷宗的手，在听到棕芹所说的什么我喜欢寡妇那一句，让我一时如鲠在喉，我便将卷宗拍在了桌案上，冷哼一声。

我今日还着实领略了一番造谣者的厉害，如此喜欢造谣，稍稍动动嘴便能掀起风浪，不可谓没有一些真本事的东西。

“棕芹，你可知道是谁编造出的这些事儿？”我严肃地看着棕芹，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摇头道：“尊上，属下哪里知道。想来那些人会如此说是咬定了您，咬定了您出于面子，不敢出来做声，所以才敢如此大胆的。”

我是真的动了真气，过去人说不入是非，今日我成了是非人，承认真是如棕芹所说一般的，那些人真是咬定了我不敢出来解释的，这事儿可是关乎体面伦常的。

“你去叫天刑司的人去查，就说是我说的，查到了谣言的源头便带他来见我，我要会会这咬舌的。”我心口堵着一口气，不查不足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同时也能还知玄的清白，不然我如何能过去？

棕芹领命，我将令牌摔到了他手里，道：“不要让天帝知道。”

我挥手，他便退出了大殿去。

我在座上坐着呆了一会，想起人说我就喜欢寡妇的话头，我便恨得咬牙立誓，决心定要把这造谣中伤他人的人绳之以法，还要狠狠惩治一番。

我不是很在意名声扫地的，毕竟清者自清。只是知玄是妇道人家，我若不给她说法，便难说我的人品了。

别人定觉得我是在欺负她罢了。

我可以不顾惜自己的名声，可知玄再怎么也需要它的，所以我务必找人查清此事才罢。

正想着此事，人报说“知玄花宗来了”时，我只是唬得目瞪口呆，身上不觉蒸出了一层冷汗，面色纸白。

我意识到这女人定来者不善，于是我赶紧拾掇起被吓得形容，硬装出一副无事的态度。

本就是多事之秋，我都解释不清了此人还来，我觉得我还是小看了此人的勇气，佩服她敢在此时来碰瓷的行动，是想坐实了我和她的传言否？

我有点想躲。

只是，这个女人如轻风般地便来到了，一跨进大殿我便心中乱跳，我真是烦上加烦啊。

我一巴掌拍着自己额头，闭着眼睛咬紧牙关，觉得见她要比见天帝还苦，紧张得我竟不知要怎么应对，很想要挖一个地窖把自己埋了。

那声音充满娇媚的引力，温柔和煦，声线清甜，笑语姗姗地：“刈神怎么这般害怕，难道是怕我还来给你添麻烦？”

我几乎是欲哭无泪地强撑着头皮睁开眼，有气无力地看着那女人，穿花枝招展的衣裳进来，涂脂抹粉，身上环珮作响，香气扑鼻，清淡宜人。

“花宗，我这里都已经避你不及了，你却还来，你究竟甚意？”我气到无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