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淬炼吧,龙渊（1/3）

将跳蚤扑向地面的，正是从静堂赶过来的刘询。他的身上布满了被粘液腐蚀过的痕迹，显然静堂也被波及了。强酸让他的皮肤不断溃烂，祸人的再生能力又让他的伤口不断复原，形成了一幅诡异而恐怖的画面。

观看到这一幕的总队长和指挥中心众人，震惊之色无不溢于言表。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改造者竟然真的会为了救人类而出手。

“改造者刘询开始行动，所有人员进入一级战斗状态。联系控制中心，启动蒲牢第4号程序，随时准备进行消除。”

蒲牢，就是控制天京城量子屏障的核心系统，一共有4个程序，全都是用于防御的功能。1号程序名为“调节”，用于调节天京城内部的环境，供人类生存；2号程序名为“隐蔽”，顾名思义，就是将天京城隐藏起来；3号程序名为“金汤”，阻挡屏障之外的攻击；4号程序名为“困兽”，对进入屏障之内的敌人进行量子射线打击，高温和辐射将会对生物造成毁灭性的伤害。而负责执行这项程序的量子矩阵一共有一万多个，全部启动时，天京城会瞬间化为灰烬，是最终的防御手段。

“可是，总队长——”

“这是命令！”

“是！”

屏障上出现的无形能量波动被刘询看得一清二楚，但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也无暇顾及这一切。他现在只想杀死眼前这个家伙！

正好，跳蚤也想杀死他。

跳蚤挣脱刘询的钳制之后瞬间消失，然后出现在了刘询身后。他的五指并成了一朵梅花，拍向了刘询。刘询立刻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转身一个金刚臂砸在了跳蚤的手上，跳蚤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刘询发现自己手臂上多了一个奇怪的黑色印记，有点像他奶奶织布用的梭子。

跳蚤再次向他袭来，他伸手格挡，却发现跳蚤的速度突然翻了好几倍，自己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是一瞬间，他的身上就多出了几十处伤痕。

依靠着强大的身体素质，刘询扛住了这一顿暴打。在这个过程中，他忽然发现跳蚤的拳头打在他身上产生的能量波动也快了好几倍。

“这真的是改造者吗，跟之前那两个人完全不一样。”

跳蚤的攻击并没有停止，他不停地更换角度，对刘询进行打击。刘询全程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终于在不知挨了多少拳之后，被打得口吐鲜血，跪倒在地。跳蚤站在他身前，一脚踩在了他后脑勺上，把他的脑袋踩到了地面，发出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时，跳蚤说出了他的第二句话：“觉醒！”

什么觉醒？刘询不明白跳蚤的意思。

他只觉得自己现在精神涣散，好像快死了。他突然有些渴望听到主母的声音了，因为那意味着他可能会活下来。想想前几天的时候，他还很决然地对那个声音说，自己要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心意。

他开始嘲笑自己，真是个蠢货，无可救药的蠢货。那种别人打了他一巴掌，只要给个笑脸，他就能立刻原谅对方的，热脸贴冷屁股的蠢货。

那个老吴想杀他的时候，他对其恨之入骨，可第二次见到对他吐露心迹的老吴时，他又对其充满了同情；天京卫的人明明处处针对他，排挤他，对他充满了恶意，可因为有王増和丁蕊这样对他好的人在，他又马上原谅了那些恶意。

他一辈子都在做这样的蠢人，没有明确的爱，也没有明确的恨，这样活着真的好累。

跳蚤的声音再次传来，对刘询说道：“觉醒！”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打网络游戏吗？觉醒开大，反杀敌人？别搞笑了，自己可是一个生活在现实世界里的人，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跳蚤第三次说出了那两个字，“觉醒！”

刘询终于忍不住了，他喘着粗气，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跳蚤没有解释，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觉醒”两个字，每说一次，都会用脚用力踩一下刘询的脑袋。

刘询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他的眼球，眼中的一切都被涂抹上了一层红色。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颅骨已经出现了裂痕，估计再过一会儿，脑袋就会被踩碎了。到那时，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恍惚之中，刘询站在了一根电线桩上，下面是厚厚的白云，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迷雾之中，他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那是一个牙牙学语的胖小子，四岁就学会了皱眉，以后就一直皱着眉头，长到了18岁。小小的脑瓜子里，有无尽的问题，无尽的疑惑，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询。

过于旺盛的好奇心，算不上什么好事，尤其是对他这样喜欢刨根问底儿的人来说。他永远也无法做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选择，他总会怀疑，如果选择了另一个方向，会不会遇到更好的结果。就像在稻田里寻找最大的麦穗的人，最终他什么也没有找到，回头一看，每个选择好像都比现在的要好。

无论是选择人，还是选择事，他都是这样，即便是下定了决心，依旧会动摇。他选择坚持，最后连坚持都会让他产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