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回（1/1）

她是妺女，也是叶冰裳。

她快死了。

三世轮回，弥留之际，公冶寂无紧抱着妺女，一直在哭，哭的梨花带雨的，我见犹怜。但妺女终究还是抱歉了，要独留他一人于这世间。对小仙君，她始终是怀有歉意的，尽管她知他与萧凛不同，却总是不经意透过他的面庞寻找萧凛的影子。

前世妺女下凡历劫，遇到了待她关怀备至，体贴入微的萧凛，可只怪这缘分未满千年，两情相悦，却还是错过。成为妺女后，她始终觉得萧凛对她的爱世间再难寻，遇见了面庞与萧凛极为神似的公冶寂无，她总是忍不住靠近他，关心他，因为愧疚，所以想要补偿，却终究无法爱上他。

「小仙君，你看，因果轮回，我骗了你，终于得到了报应。」

小仙君生性良善，如此，若妺女因救他而死，他定会为此事难以心安。

「可是我从未怪过你，我怎么才能救你，我……」

公冶寂无的手不停地颤抖着，轻轻抚摸着妺女的脸颊，他真的怕自己稍一用力，她就散了。

悲痛使公冶寂无说不出话，妺女并不想他难过，但也无可奈何。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只能好好告别。

「小仙君，别难过了，一定要好好享受世间万物，为你也为我。」

视线开始模糊，妺女又分不清公冶寂无与萧凛了，他们的身影重合，她似乎看到她的阿凛在微光中走向远方。阿凛，等等我……

「所以小仙君啊，你看，我死前最后一刻记得的都是阿凛，难道还不算骗你吗？对不住了。」

人之将死，回望一生。这一世，萧凛不在，人亡物仍在，睹物以相思。她日夜承受着思念的疾苦，用半生赎罪，恍然不觉春华过，惊觉人间已深秋。

最后的时刻，她在心中默念，「萧凛，不知不觉间竟已过了这么多年，可我还是好想你，若这思念不足，愿来生仍可赎罪，如此，可否换来与你相见？一面就好。」

妺女开始消散，最终消失在公冶寂无的怀中。

这场大战，死去了太多人，只愿经此一战，世间得以太平，万物无邪。

***

时间过了很久，她感觉自己又有了意识。

睁开眼睛，世界光亮如初，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身体好沉……咦？这情景，怎么似曾相识？

「小姐小姐，您终于醒了。」耳边响起嘉卉抽噎后颤抖的声音。什么？嘉卉？！她怎么……

她突然有一个预感，难道？

她用手撑起身体，「嘉卉，我怎么了？」

「小姐，你怎么能忘了呢？前天二小姐把您推到湖里去了，您昏睡了好久，我真的怕再也见不到小姐您了。」

「果然——我回到了第一世，又成为了叶冰裳，阿凛，是因为你吗？」

「嘉卉，你去厨房给我端碗粥吧。」

支开了嘉卉，叶冰裳斜靠在床边静静思索，这一切就如镜中日华，难辨真假。

她在内心自语「我相信，我的赎罪是远不够的，可能阿凛在天上都不愿我独自流落，才给了我与他再次相见的机会，亦或是，神明都认为，那满是遗憾与悲伤的结局配不上我最好的阿凛，才给了我重新来过的机会。」

所以，这一世，我来赎罪，还阿凛炳如日星的人生；亦来改命，拿回属于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