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落叶（1/2）

眼睛里猝不及防撞进这人，瞿觅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奚凛调侃道：“你们部门也指着你一个人压榨啊？”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瞿觅摇摇头，语气也有些无奈：“部门里的大家都在跟进手头的案子，只有我是刚结束上一个案子，只有我有空档期。”

戴着口罩和隔离面罩，让她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她解释这么一长串，奚凛的关注点却似乎偏到八百里开外，他说：“很少听你说这么长的句子。”

这话怎么回？瞿觅噎住。

奚凛转而展开笑颜：“开玩笑的。”

简单地打完招呼，奚凛抬脚向警戒线走去。

冯凇的衣服还没完全干，尸体以一个极其不正常的姿势趴在地面上，许是在打斗过程中磕到了墓碑，他额头有团血迹，墓碑一角还有残留的血迹。

法医用粉笔按照冯凇的尸体将轮廓框出来，而后把他翻了过来，带着潮气的尸体在这摆了一整夜，地上有团人形的深色水痕。

尸僵还未缓解，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8到10小时之间。

冯凇双眼紧闭，双手呈掩护什么东西的状态，最难让人不注意到的，就是他脖子上一条半弧形的条状淤青。

那是机械性窒息的典型表现。

“身上有几处搏斗伤，但都不致命”，法医说。

奚凛戴上手套，抬起警戒线，蹲在冯凇旁边，他扩开其眼睛，瞳孔已然散大，口唇和甲床也有十分明显的青紫痕迹。

除开额角的撞击伤外，只剩这个条状淤青最可能是造成冯凇死亡的原因，奚凛站起身，说：“多半是窒息死的。”

法医点点头，赞成了他的观点，不过在结果没出来前，话不能说得太死。

冯凇靠着的是最外面一排墓碑，这排墓碑背后是个略比人高的土坡，土坡上有齐齐的一排小刺柏树，像是刚种进去没几年。

下了整夜的雨，脚印都混杂着泥土被冲成了一洼水坑，现场提取工作难度加大不少。

奚凛脱下防护服，将裤脚挽起，露出跟腱分明的脚踝。

他打算爬上土坡看看。

似乎经常有人打扫刺柏中的杂草，树根周围干干净净，柏树整齐挺拔，倒是跟这里藏着的人们很像。

土坡约莫一平米宽，种了树后，人在上面不太好行走。

在距离冯凇尸体斜上方的地方，有一处十分杂乱的痕迹，像是反复踩踏之后的足迹。

很可惜的是，被雨水冲刷之后，混杂着泥土的颜色，已经蓄起了一汪暗棕色的浑浊无比的水，本该棱角清晰的足迹也被淋得完全没法儿提取。

他正欲掉头下去，想让痕检科的人来看看能不能挽救一下，就听身后松柏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转头一看，看到了树干上握了一截白色的手臂。

“你怎么也没吱个声？”奚凛走过去，向瞿觅伸出手，“我拉你一把。”

看到眼前这只很有安全感的手掌，瞿觅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个巧劲儿登上最后一层土台阶，站稳后拍了拍手上的树皮屑，说：“我看你隔挺远的。”

奚凛浑不在意地将手收回，说：“我本来都准备下去了。”

“没什么发现吗？”瞿觅问。

奚凛摇摇头：“有点，但是不多。”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有点但不多？这是什么新型表达方式？

瞿觅露出来一个疑惑的表情，往奚凛刚刚站的那个方向走去。

看到水洼后，她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果然是有点但不多。

“我没说错吧，我正准备找老陶问问呢。”

瞿觅眼睛看着水坑，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虽然土坡不算特别高，掉下去最多也就是轻微擦伤，但奚凛还是叮嘱了一句：“你小心点儿，这上面挺窄的。”

说完，他就准备下去。

而后瞿觅像是看到了什么，出声道：“等等。”

“嗯？怎么了？”奚凛走过来。

瞿觅秀气的眉尖微蹙，她指着水坑说：“那是什么？”

奚凛瞪大眼睛看了看瞿觅指尖的方向，还是没看出来：“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瞿觅急了，她走进一步，又怕破坏现场，蹲下道：“就那儿，喏，那个尖尖。”

这次奚凛看清楚了，在水坑边缘，的确有个三角形的尖尖，只不过被泥水浸湿了，几乎跟泥土融为一个颜，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这种时候就该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老陶！”奚凛撑着树干，叫了一声土坡下痕检部门的陶利，“下边儿忙完了吗？！这上面有发现。”

陶利应声：“马上，来了！”

他拿着工具，镊着这个小尖尖，将水坑里的东西拎了起来。

“这什么鬼东西。”奚凛看这块长而褶皱的东西，像什么东西上撕下来的布条，只不过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