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认亲（1/2）

“郁老，对不起嘛，明天，阿璃给你个惊喜好不好！”沈棠璃握住郁老的袖袍，撒娇道。

郁老冷哼，“行了行了，老夫给你重新上药包扎。”

“下次不许再做傻事了，知道吗？”郁老再三告诫，在他心里，早已把她当成亲孙女，她犯傻，他也会心疼。

“郁老，她没事吧？”顾言回关心道。

闻声，郁老回过头，视线被破败的外袍吸引，又瞥了一眼地上带血的残布。

他也算是有心了。

虽然心里赞同，但面上仍不动声色，老头子顺着下巴处几缕白须，冷哼道：“要是你真有本事呀，阿璃也不会受伤了。”

“你们两个臭小子，白瞎了一副好容颜，我看你们俩呀，就没一个能把我家阿璃照顾好的！”

郁老伸出两根手指，颤颤巍巍地抖动，恨铁不成钢道。

要是阿玉还在，或许还能制住这丫头……

“老头，不关他们的事，你知道的，我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的。”沈棠璃抬起头，唇角微微一勾，眼里尽是桀傲不逊。

她就像一匹不被驯服的野马，脱缰了，撒欢儿的跑。

次日卯时，红厢楼。

初晨的阳光洒落在北面，一眼望去，药田里漫山遍野的草药，被阳光均匀地铺洒。

老人佝偻的身躯，被影子拉长，他舀出一勺水，缓慢地让它流下去，浇灌在药草上。

忽然，远方传来一阵悦耳的歌声，声音轻柔软绵，熟悉的音调唤醒老人尘封的记忆。

手上的瓢失控落在木桶里，溅一层水花，打湿老人家的衣裳，郁老拍了拍身上的水珠子。

湿哒哒的黏腻感让人不适，寒风呼啸，一阵冷风袭来，他正欲回红厢楼换洗。

一件厚重的貂皮棉袄盖在他身上，郁老回过头，入眼的是一位朱唇粉面的红衣姑娘，梳一头垂鬟分髾髻。

可此人，他分明不认识，为何却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

郁小楠对着郁老，微微一躬身，行一礼，问安：“您老身体可好。”

“老夫在棠园不曾见过你。”郁大夫对着女子轻轻点头，却疑惑道。

不等回复，他又捡起滑落在水中的瓢。

他年迈孤苦，唯一的儿子早早逝去，如今的爱好就剩这些幼苗儿了，面前的女子是谁，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郁小楠看着老者，亲人在旁相见不相识，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溢出，像一颗颗珍珠滑落，她哽咽道：“祖父，楠楠想吃城南阿东哥做的梅花糕。”

是喜极而泣么？或许是吧。

因为她的嘴角在一点一点扬起。

郁楠手中一软，瓢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祖父，楠楠想吃城南阿东哥做的梅花糕。”

郁小楠再次重复这句话，一字，一句，一停顿，咬字清晰。

记忆交叠，郁楠盯着女孩的目光仿佛被时光拉长，再拉长。

“祖父，楠楠想吃城南阿东哥做的梅花糕呀！”

稚嫩的声音从脑海中苏醒，当初豆芽大小的姑娘原来已经长这么大了。

“楠楠，是楠楠吗？”郁老擦拭了下眼角的泪珠，一双下针如有神的双手，慧眼如炬的老者，又岂会认不出自己的亲孙女。

他只是不敢，他在怕，害怕面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妄想，怕这一切是黄粱美梦，梦醒了就散了。

郁小楠上前一把抱住郁老，挂在眼睫毛上的一滴水珠沿着鼻梁，下巴，掉落在郁老身上的貂皮棉袄，郁老似有感应，二人齐声大哭。

一炷香后，一老一小坐在药田空地上，药草被暖阳照耀，祖孙俩的心也亮堂了。

郁老一笑，脸上的沟壑也皱巴巴地跟着动，他细声问：“楠楠啊，你是何时来的这儿呀。”

“祖父，是昨夜，楠楠就宿于红厢楼，与您两两相望。”

记忆跟着昨夜走，“明天，阿璃给你个惊喜好不好！”

郁老心领神悟，拍着大腿，笑骂道：“好个坏丫头，真是个坏丫头！”

“其实，阿姊昨夜是救我一命，才会导致伤口崩裂二次受伤的。”

郁小楠心生自责，不敢望着祖父，她低下头，话语中满怀歉意。

郁老拍拍她的手，安抚道：“祖父昨夜为那丫头上了药，无妨的。倒是你，可否跟祖父说说？”

郁小楠将昨夜发生的事情都跟祖父交代了一遍。

“那畜生，竟敢如此胡作非为，废了好，废了好。”

郁老大怒，气得面色涨红，一声大喘气，像是闷了一口老痰，他急喘了好几下，险些没将这口气缓过来。

郁小楠急得不知所措，她当真是不孝，十余年未曾在祖父跟前尽孝，如今，刚打照面儿，就将祖父的身子气坏了。

郁老的余光扫向郁小楠，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抬起手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

“小楠啊，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