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火烧不染园（1/2）

“暗杀不成，现在打算明抢了。”沈卿辰一拳砸在桌子上，意有所指道。

“那帮畜生们，棠棠…切记不可把那东西交给他们！”沈卿辰双手扶着桌面，头微低垂，长发将那双赤红的双瞳遮掩住，歇缓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放饵之人，对你十分了解……”

“不错，是该清理了。”

“知晓本主杀人后必会去小竹林抛尸，又知本主爱凑热闹，呵，这次不错，还算是下了点功夫。”沈棠璃将猩红色月牙面具取下，右手在上面慢慢摩挲，昏黄的烛光下，虎口处的血色月牙熠熠生辉。

“只是倒是发生了些意外，顾言回为何无故撕拉本主的云萝肩袖，那些人难道没告诉他，见月牙面具如见棠主本尊吗……”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更添一分艳色了，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

她冷着脸，继续道：“五大家族的手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低俗不堪啊。”

沈卿辰放声冷笑，戾气骤然爬满眼底，“他竟敢！竟敢！”手下一用力，掀翻整张桌子，烛火顺势着地燃烧起来，火光蔓延得很快，眨眼的功夫，烧了半边床。

沈棠璃一脸愕然，无奈地望向身边的男子：“倾城哥哥，这下玩火咯。”

随即快速跑到面架那侧，端起洗脸盆往床边浇，大火滚小火，谁料越滚越大。

“笨蛋，水不是这样浇的！”沈卿辰唇角一勾，悄然无息地握住小手，满腔的欢喜将要从眼底溢出来，又是一次生死攸关，他终于再次牵起她的手了！猛烈的火焰像是一枚铜镜，将少年的心思毫无保留地点燃。

他想，生而同衾，死亦同穴。

此生，足矣。

不染园外，一群婢女排排站，为首的那位婢女站在最前方，她落落大方地指挥道：“指月，向笙，南屿，左鹃听令，各率二十人，东南西北各一队，去寻两位主上。其余棠女听令，五人一队，挪出水袋，合力向不染园灭火！各司其职，快去！”

二更天时，火已扑灭。

静幽园——

自沈棠璃走后，顾言回抿了口茶，小坐一会儿就出去了，在外头待了三个时辰才回来。

“今日阁内的人格外多了些。”顾言回随手将莲蓬衣搭在衣架上，漫不经心道。

悬梁上，一位黑衣人连忙回话，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沈棠璃现在何处？可安好？”顾言回勃然大怒道，“黑山庄，自己去领罚。”

“属下领命，然黑甲军尚未赶来！如今公子身边只有属下一人，还请公子允许属下等到黑甲军到来再去领罚！”

黑衣人从梁上一跃而下，跪立在顾言回身后，一句一叩首，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黑蛇，去吧。”

寒风咿咿呀呀地从门外席卷而来，空气中只留下这一句话，黑蛇再抬头的时候，已然不见踪影。

高处不胜寒，景色虽好风也大，月光倾泻，打在屋檐顶上。

“棠棠，不染园没了，倾城哥哥没有地方住了。”沈卿辰眨巴着双眼，俏皮又委屈道，多情的桃花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身侧的女孩。

“请倾城哥哥入棠园小住。”她忽然站起来，脚踩在瓦片上发出细碎晃动的声音，惬意的笑声途经过风，吹进另一只耳朵里。

晚风肆意纵容，拂过脸庞，混杂着沿途的路，在二人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沈棠璃将手中的梅花酿举起，大口灌进嘴里，丹凤眼里闪烁着迷离之色，绯红脸颊晕出淡淡的粉色，醉意上了头，她便像个小孩一样，哼起儿时的歌。

那年花开，海棠花开。

月牙弯弯，弯呀弯弯。

漫天遍野，血色海棠。

漫天遍野，血色海棠。

……

“大哥，这娘们神神叨叨的，在说些什么玩意儿。”

黑衣大哥瞪大一双眼睛，眉头歪歪扭扭的拧成一道八字眉，一巴掌利索地拍到小弟头上，压抑着嗓音道：“不想活了？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哥，你瞧，这不就是一对夜半出来偷情的狗男女呗！”小弟手指向东南方约摸八百米处的屋顶。

“要死要死，快住嘴，要死了！”黑衣大哥赶紧捂住小弟的嘴巴，一阵阴凉的气息从脚心向上蔓延，将二人包围，一回头，却看到那对‘狗男女’惊现在眼前。

黑衣大哥识趣的松开手，噗通一声跪下，把手高举在头上，凄厉喊道：“小人有一女要照顾，恳请二位饶一条贱命。”

“狗男女？嗯？”沈棠璃一把抓住那小弟的头发，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语气漫漫听不出喜怒。

又歪头瞥向沈卿辰，瘪嘴道：“骂我们，还说我哼曲不好听。”

沈棠璃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凉飕飕地眼神扫向小弟，戏虐道：“你猜猜，是什么好宝贝。”

“棠棠乖，别拿化尸水吓唬小家伙们。”沈卿辰配合道。

是化尸水！一瓶化尸水，浇在身上，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