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穿梭白昼与黑夜（1/1）

早晨七点，念欣去巷口包子铺给母亲买包子和豆浆。迎面碰到杨阿婆的孙子“张承扬”，他们以前并不熟悉，念欣读书的时候住校，偶尔回来就打个照面。

他在银行上班，每天这个时候会出门，现在基本上天天碰到，他也在包子铺买早点，有时念欣挤不进去，他会帮她一起买掉，说什么也不收念欣给的钱。念欣带着羞涩：“谢谢啊，小张哥哥！”“小张哥哥”这一声称呼像拂过张承扬心间的春风，吹起了一阵阵的涟漪。

念欣常念着杨阿婆他们一家给她们的照顾，对他们一家人不像对其他邻居这么生疏，多了几分亲热。

念欣的母亲白天醒着总是不停地絮叨着自己拖累了女儿，让她去联系父亲，想办法让他供着她把大学读完。念欣是个决绝、硬气的人，母亲出事时万般困难，她从没有动过一丝的念头找父亲求助。

念欣和母亲吃完早饭，会把母亲搬到轮椅上，出太阳的时候会推她到街心公园晒晒太阳。再过段时间，又要到医院复检了。第一次手术，为了保证下一步治疗，念欣没有动用母亲的积蓄。

这两个月，她攒了一万元，两人差不多有个十来万。如果复检的结果理想，这十万块也只能刚够应付第二次的手术，母亲身上现在还有几枚钢钉等待取出。

念欣现在偶尔看见抽屉里的课本，心里生出痛楚，现在所有的追求都化为对钱的渴求，曾经她以为万般皆下品 ，惟有读书高。现实教人对钱有了全新的认识。

“候”吧并不是所有的客人都会给小费，本来就没有约定俗成的规矩，只是依照客人的心情。一般客人给小费也是客气地将小费放在餐盘上。

今天上来的两位衣冠楚楚的客人，在念欣替他们端酒的那刻，两人互相猥琐地看了一眼对方，其中一人硬是拉起念欣的手，将钞票往手心里塞，顺势将她的手握着。念欣带着羞愤抽回了手，同时钞票也掉在地上。

她转身离去的瞬间，突然迎上邻座一道凌厉的眼神。那是小高总的眼里藏不住的鄙夷。

念欣后来才得知他们小高总全名叫高逸凡。服务员都说小高总最近来酒吧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不像以往换着带女伴，每回来独饮几杯威士忌，独自在位置上玩手机玩到打烊。他们玩笑着说天天龙虾鲍鱼也有腻味的时候，偶尔清心寡欲一下也很好。

今晚有位客人在这里买醉，可能饮酒过多起来上洗手间的时候，身体微微摇晃着，此时领班吩咐念欣过去扶着他过去。

念欣扶着脚步凌乱的客人，有些吃力走向洗手间，客人醉眼朦胧间故意将身体倾靠在念欣弱小的身体上，念欣既不能闪躲又不能强硬推开。

这时，身后响起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会不会好好走路，别把路挡着。”粗暴地将念欣和这位客人分别撞开往前走。这位客人一瞬间醒了酒，刚想对着来人开骂，突然发现眼前这个人是高逸凡，瞬间换了张面孔，忙不迭向他道歉：“对不起啊，对不起，拦着小高总的路了，您先请！”

高逸凡看都没看对方一眼，丢了一句话：“不会喝酒就不要喝！”念欣心里感谢这位从天而降的小高总，正好无心地化解她的难堪。

一会儿，念欣在走廊时碰到从洗手间出来的高逸凡，他经过她的身边又重新回头毫不客气地说了句：“人家吃你的豆腐，你不清楚的吗？你这么傻怎么在这里上班，以后这种事应该让别的男服务生来。”虽然他的话不客气，但是念欣感觉到他还是善意的，对他微笑点头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