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雨（1/2）

十月初一，鬼节。

朝阳门外，凄风惨雨，远处阴云低垂的天际下，燕京城灰黑色的高大城墙，已渐行渐远。

直到地平线上只剩一抹城墙身影时，骆虎才一提马缰，吁的一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悲怆的提议：

“大家且住，从此离了燕京，以后再回故土辽东只怕此生已无望！

只盼我等儿郎们为大明尽忠后，魂魄化为长风再回返家乡，就在此地拜别家乡父老亲人与烈皇吧！”

罗清连忙翻身下马，过去扶着有伤在身的骆虎下了马，身边易妆而行的三十几个儿郎们也纷纷下马。

骆虎在细密的秋雨中整理了下黑布直缀的衣装，来到了太子马车前，躬身一礼：

“殿下，请在此拜别烈皇吧，清廷小皇帝今日登基，只怕他们无瑕顾得上派追兵沿路寻访我们，得趁这难得的良机尽快赶路！”

轿帘一掀，满眼通红的太子连忙下了车，望着京城方向，扑通一声跪在大雨地之中，悲愤的哭嚎：

“父皇，我要去南京了，此生，不复我祖宗大明江山，绝不回来见您！”

说着，他一个头狠狠的磕在黄泥地上，此时此刻，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骆虎连忙拉起太子，以颤抖的声音向太子发誓：

“殿下，您不必如此伤心，想您去了南京，潞王应还政于你，届时依靠着江南富庶之地，东山再起，指日可待，我大明气数不该亡！”

骆虎说完这话，手下的三十多个儿郎一起指天发誓：

“驱逐鞑虏，复我汉室江山，指日可待！”

太子听了这话，十分欣慰的点了点头：

“骆家儿郎，只可惜本宫现在流亡在外，他日去了南京，一定封你为柱国将军，为我大明，驱逐建奴，追剿李自成，为我父皇报仇雪恨！”

骆虎听了这话，激动的跪在泥地上：

“臣，没有什么称王封侯之心，就想领我锦衣儿郎们，再打回来，祖宗江山不能丢，汉家男儿不可辱！”

这时候罗青过来，连忙劝起骆虎和太子，

“都督，眼下去南京，走海路最便捷，只怕大船不让出海，小船又危险，要么走陆路，可走陆路，可咱这驽马……”

说到这里，骆虎看了看儿郎们骑的这些马，的确是太次了。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想我锦衣卫儿郎，啥时候受过这屈辱，竟然骑一些农夫都看不上的劣马，老马！”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不由得狠狠用马鞭抽了一下马头：

“自打清廷入关，一路收缴民间的好马，咱就是有钱也买不到，买到了又怕有人怀疑，有人告发，罢了，咱眼下也只能将就了！”

“大人，还有一件事一直没顾上告诉你……”

“说！”

“只怕永王不在正定了！”

“什么？”

骆虎一脸不可置信：“李自成不守正定又逃了？”

旁边的太子听了这话，狠狠的说道：

“一定要查清，此贼去了哪儿，有机会的话，务必斩杀此贼，追回我那二弟，也算为我父皇，报仇雪恨！”

这时候天上的雨下的更大了，骆虎回过头来，任凭雨水浇淋，他指天发誓：

“殿下，有我骆家儿郎在的一天，一定替你了却心愿，为烈皇报仇，只是现在风雨太大，您的身体又太过单薄，还请进车厢内歇息，这边有了结果，一定请你定夺！”

太子依言上了马车以后，罗青继续禀报道：

“大人，咱埋在李自成军中的弟兄金哥儿与前日放出消息，李自成确实已经离开了正定，因清廷派大军征讨去了，他那些残兵败将，根本不敢一战，连夜撤出了正定！”

骆虎听到这话眉头紧锁，

“这才过了两天，只怕信鸽，一来一回，还得耽误半天，要是金哥儿那边有点麻烦，怕也来不及放出消息，这李贼，又能去哪里？”

“回禀都督，他有没有可能去山东，或者河南，毕竟这些地方，远离京城，再说了，他第二次东山再起时，就在河南，队伍里好多都是河南的饥民！”

罗青这番话让骆虎陷入了沉思，眼下面临两难的抉择。

要么去河南，要么去南京，二者只能选其一。

为烈皇报仇，追回永王，与去南京保太子登基大宝，两者都同等重要。

这可怎么选？

这时候罗青建议：“不如让太子定夺！”

骆虎刚要点头，忽然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又连忙摇摇头：

“他绝对不可能去河南，李自成只有一个可能！”

罗清听了这话，满脸诧异：“都督，你凭什么这样笃定？那你觉得李贼会逃往哪里？”

“他只有一个可能，逃往山西，自古秦晋一家，山西要是保不住，他的大本营陕西也危险，更何况山西表里山河，易守难攻，他绝不会放弃山西！”

“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