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奴才的奴才（1/2）

山海关，东罗城。

长城至此特意打了个弯儿，在山与海之间的最狭窄处，拦腰切断。

天下第一雄关拔地而起。

灰黑色的长城，好似一条巨龙，自一侧群山蜿蜒曲折而下。

龙头都已探入了海，巨龙的龙身还在苍翠的群山之巅盘绕而下。

时而攀上笔直的山峰，隐入白云深处，又时而隐入青山绿水间，弯弯绕绕，看不到龙尾。

壮丽的景色让骆虎贪看不已，只是不明白，娘今日叫他上这东罗城墙，又有何用意。

“我儿终于成人了，更让为娘欣慰的是，骆大官人说什么也要收你为义子……”

娘说到这里时，掩面大哭，泪水滴在旁边的虎蹲千斤铜炮上，瞬间流逝。

“娘，骆大人念我冒死将他从死人堆里背出，说什么，也要认我为义子，您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骆虎满不在乎的说道：

“其实我就愿陪在你身边，您只要辞了他的好意，那也就是了！”

“不，绝不！”

骆母痛苦的摇了摇头：

“你跟着我，永远也无法摆脱贱籍，好不容易得这个机会，可不能放过！”

“那娘的意思是？”

骆虎彻底困惑了，年幼的他，怎么也不明白娘的心中所想。

“小虎，以后娘不在你身边，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娘，你怎么不会在我身边呢？骆大人一定答应你，跟着我上京城的，您就放心吧！”

骆虎怎么也不明白，挺好的事儿，怎么娘一个劲儿的哭？

“你还小，你不会明白，娘必须远离你，离得越远越好，不然，朝中那些大臣，永远议论你的出身……”

说到这里，骆母更是泪流满面:

“我活着，对你不好，会连累你……还好，上天怜见，你有出息至此，娘心甚慰，只须记住娘一句话，人要有骨气！”

骆虎总觉得娘今天不对劲儿，看娘的眼里，又是开心，又是悲怆，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娘，你哭甚么，以后我跟着骆大人也混个一官半职，咱娘俩有的是好日子！”

娘听了这话，笑着抹泪，连连点头，忽眼神一亮，看他身后，笑了：

“小虎，骆大人叫你呢，你快去！”

骆虎信以为真，忙扭过头去，哪有人啊！

再回过头时，娘竟毅然从城墙上跳下。

“娘……”

撕心裂肺般的痛……

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他一睁眼，醒了。

“二弟，想不到今日你会沦为阶下囚，关在你曾掌管的大狱里，故地重游，有何感想？”

骆养性呵呵一阵冷笑。

“滋味儿当然不错，挂在墙上的刑具，你挨个儿给兄弟我来几轮，看看能否打断爷的脊梁！”

“叫你嘴硬！”

骆养性挥起带西洋钢甲套的拳头狠狠打在他脸上，牙都崩飞了几颗。

骆虎不怒，反笑，呸的一口吐出了血痰：

“怪不得义父说你像个女人，这一拳，打得小爷我，舒坦一一！”

骆养性彻底震怒，刚要举拳再打，忽听一声断喝：

“住手！”

他一愣，回过头一看，赶紧跪在地上：

“王爷，你们怎么来了，这儿有奴才呢！”

“奴才？”

多尔衮紧绷着脸，两眼更冷得吓人，一直不说话，倒是身边一位满臣抢先讽刺道：

“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汉人称奴才，那我等跟着圣祖仁皇帝一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算什么？”

轮到骆养性惊愕了，平日里这喜眉笑眼的冷僧机，怎会今日突然对他发难？

他平时没少孝敬啊！

实在想不通，冷僧机为啥突然针对他。

“王爷，奴就跟你说过！”

冷僧机说到这儿，转过脸来对多尔衮继续讲：

“三十年前，南朝诸臣的嘴脸，奴就看清楚了，吃着碗里的，眼巴着锅，感情没一个好鸟儿！”

骆养性一听这话急了：

“冷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今天非要和我过不去，我到底哪得罪你了！”

“住嘴！”

多尔衮一声大喝，满脸冰霜的说道：“本王先问你，谁让你动刑的？孤没猜错的话，他也是你弟弟！”

骆养性听了这话，满脸尴尬的挠挠头：“殿下，是奴才，不，卑职自作主张，他差点伤了你啊，再说，他也不是我父亲生的！”

多尔衮连连冷笑两声，看他的眼神都冷的能凝出水来：

“老子英雄一世，儿子却是狗熊，孤问你，南明左懋第的使团，进京后，为何先拜访你？”

“这……”

骆养性慌了，没想到这事儿这么快传多尔衮耳朵里。

冷僧机在一旁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