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哭灵（二）（1/2）

“亢龙有悔，文王第九卦，阳爻称为“上九”，阴爻称为“上六。”

董指挥使边说边跪在地上，画出了亢龙有悔的卦象。

骆养性仔细一看，想起城中大街小巷的墙上都画得这种符号。

只是当时以为小孩子的涂鸦并没在意，却没想到这竟是唤醒符号。

他有些诧异的问：

“只这一个卦象又能说明什么？”

“大人有所不知，亢龙有悔，见龙在田，分明是指龙落地，只能是思陵！”

“约定地点定了，可这约定的日子又怎么定？”

“回大人的话，此卦是文王第九卦，指卑职回京后的第九天！”

“那这阳爻中的上九，与阴爻中的上六又有何寓意？”

“那是指若卑职回来的第九天是晴天的话，是自子时第九个时辰，辰时去见他！”

“妙啊，若是阴雨，那就在酉时了？”

“正是这样！”

听到回禀后，骆养性不免心惊，又有些嫉妒，不由恼火的骂：

“这套路数岂是那出身乱军中的下贱胚子，骆虎能想得出？

想来，也只能是父亲大人传授！

可他活着时，怎么就不教我这亲生的，反而教那个野种！”

壬辰倭乱，当时自己父亲，锦衣卫指挥骆思恭，正是卧底倭寇第一军，小西行长身边，为明军传递出许多情报，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战局走向。

想到此，他越发恼恨骆虎，看到董指挥使仍趴在地上，冷笑道：

“似你这般出卖自家兄弟，依家规，哪怕你跑到天尽头，门内万千兄弟,不论谁见了也要清理门户。

我倒要问一句，凭什么认定我会保护你，不怕我事后不认帐吗？”

“大人，你不会！”

“不会，凭什么？”

董指挥使猛然直起身体，昂然答道：

“不但不会，您还得许我兵部侍郎一职！”

“哟？”

骆养性气极反笑：“董山，董指挥，你脑子没被门挤坏吧？这里面装的什么？大粪啊！”

说着，边用手使劲敲打其脑袋，却被对方厌恶的闪过，“大人，你看看这个！”

董山从怀中掏出几封书信，一看那封皮，骆养性见了，脑子轰的一下，如见了鬼一般：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你，怎么会有？”

董山却不卑不亢道：

“大人不必怀疑，您尽可鉴定真假，您与李自成打崇祯十四年起，暗通曲款，买卖情报，这些书信就是明证！”

“你胡说，老子要杀了你！”

骆养性如见了鬼一般，大吼道。

咣当一声，门被撞开，原来是吼声惊动了院外的亲兵，连忙进来询问：

“大人，您没事吧！”

“滚，都滚，院外的岗哨全撤了，都给老子滚得远远的！”

几个亲兵见自家大人像发了疯般，气急败坏的怒吼，哪敢耽搁，灰溜溜的退出门去。

骆养性生怕还有人偷听，提刀出了门，巡查了一圈才回来，疾步走到董山面前，拿着书信质问：

“说，哪来的？”

“大人是怀疑出处吗？

难怪，大人别忘了，李自成在山海关外一片石，败于清兵之手。

匆忙败退中，这些文件没来得及烧完，才落在我家大人手里！”

董山有些得意的说道。

“你……你是说，那下贱，不，我二弟，他知道了……”

骆养性多希望对方摇摇头，可对方直愣愣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道：

“你说呢？”

骆养性气得将几封信撕得粉碎，却又见董山慢条斯理道：

“怎么？大人要杀我灭口？

可董某人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又岂会羊入虎口？

我若回不去，明天摄政王的案头上就会有一箱这样的信……”

“你甭想拿这要挟我，如今已换了新主子！”

骆养性恶狠狠就想举刀要砍，哪知董山一脸笑嘻嘻：

“王爷是从来不喜欢背主之人，而你，还是个吃里扒外的三姓家奴！”

听了这话，骆养性的绣春刀再也砍不下去了，软软的垂下来：

“不可能，六部侍郎压根儿别想！”

“那户部员外郎？”

“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多少人盯着的肥缺，上面又是不识大字的满官，你小子眼光够毒的！”

“承蒙大人夸奖，按说，我不该背主，可我跟着我家大人实在看不到活路，千里搭长棚，终有散的那天！”

董山说这话时，眼神暗了下去，似有泪光闪动。

骆养性无奈的点点头：

“可以，不过，得等活捉了你家大人！”

话一说完，骆养性眼中杀气腾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