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结束,亦是开始（2）（1/3）

林伊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面瘫。

“哎哎啊啊啊啊！！”

如果看到绘阵中仿佛误入鬼屋般失态惊叫的林伊，上面那句话就很没有说服力了。

自己重生到异世界了。这个事实即使是再高冷的人也不能一时间接受。

“冷静，冷静一下吧。”在释放压力的一嗓子过后，林伊假想到，当然更准确地说是自欺欺人，“也许这只不过是一个教堂，甚至可能只是个异世界主题的主题公园之类的……”

……

别傻了。

自己最后的记忆，是货车晃人眼睛的近光灯和一张无心关心数字的黄牌照。

也许自己是因为车祸伤到了脑子，会时不时失忆，刚好今天就在这个异世界主题公园失忆昏了过去也不一定呢。林伊自嘲道。

松开因紧张和激动而攥紧的手，手心是刚才硌着自己后背的那颗鹅卵石……至少刚才是。

手中的齑粉，佐证了异世界重生的可能性。

林伊的视线从手上转移到了大厅墙角的堆在一起的两三具死尸上，发起了呆。

“随遇而安吧……”许久的沉默后，林伊想道。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林伊并不感到无从适应，作为原本世界的幽灵，仿佛自己更像一个旅行者，作为那个世界的过客路过，而后来到此地。那个世界并没有自己值得留恋的东西，可能也没有会记住自己的人，除了……

“林伊，醒了么？”

循声望去，两个身影挡住了从大门照入的月光，高挑的身影开口问道。后面杵着一个拿着长杖的少女，即使戴着筒帽也不到另一人的肩膀。

除了眼前这个人。

林伊在那个世界留下了为数不多能够聊以慰藉自己内心的事迹:他曾经试图在三五个渣宰残虐的奸笑下，在经历了人性黑暗后的绝望之中，识图保护一个年轻、脆弱的生命——

“程善……？”

眼前的程善的耳朵变得略微尖长，如同漫画中的精灵族一般，原本佝偻的腰在新的身体中不再明显，使他显得更加高挑。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程善向林伊走近，俯身单膝跪在旁边，在月光下，林伊看清楚了程善五官的变化，原本黑色无神的眼瞳变成了淡褐色，憔悴的面容也随着原本的躯体随之破碎。这时，林伊才注意到对方脸上大写的尴尬。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道歉的话语。

“啊？你跟我道什么歉啊？”程善理所当然地显得很吃惊，“明明是我自己想不开，还连累你一起送命的吧？”

没错，林伊是被连累的，因为面前这个人的乱来而无辜送命，为何自己的心中会泛起歉意呢？

“我不知道你遭受了这么大的压力。如果我能想办法和你待在同一个班，也许——”林伊看着面前这个曾经被自己所庇护的人，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也许你就不会走这极端的路了……”这是林伊的心里话。

“……”

“你认真的……？”

“噗，呵呵呵呵！”看到林伊脸上严肃的答复，程善笑出了声，脸上的愧疚也一扫而空。

“没什么好笑的吧……？”

“抱歉抱歉……”程善简直快笑出眼泪了，“我只是没想到——”

“我，还有班上挺多人，原本以为你是个孑然一身、是非分明的侠客性子呢，才会为人出头，搞半天……”

“搞了半天……你只是个老好人啊！”

对于这种评价，林伊感到胸口有点发闷，也许这就是委屈的感觉。但随之也释然了，是啊，无缘无故为人出头，不顾死活地冲到马路中央，最终也没能拯救程善。侠客能够救人于泥潭之中，而老好人往往会不顾一切地盲目踏入沼泽最终甚至自己也不能脱身，这不就是二者最大的区别么……

林伊没有回话。程善并没抱有恶意或什么嘲笑的想法，但看林伊的表情察觉到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马上安静了下来。

二人不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咳嗯！”一声咳嗽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一旁的少女忍不住发声了。

林伊这才注意到刚才站在程善旁边的身影，在月光下林伊看清了她的容貌——

少女说不上美丽，但容貌十分柔和，如同林伊想象中北欧童话中乡村里乐观开朗的村姑一般。唯一不同的是她脸上坚毅严肃的表情，似乎诉说着她的生活，并没有那般无忧无虑。

其装束则与林伊的第一印象背道而驰:两鬓淡蓝色的长发绾成了两根长辫，中间自然地垂着，末端作为天然的发绳将后面的披发松松地扎成了低马尾。白色长袍点缀着蓝色的条纹，外披一件斗篷一般的深蓝长披肩，与她的头发衬托得相得益彰。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头上那顶筒型帽子，制式如同主教冠。给人一种如同中欧贵族般的气质。刚看到她时，林伊猜测这就是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