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前遗 一（1/2）

沈若溪迟疑了一瞬，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太后娘娘，那素素当真能治好陛下吗？”

慕容芷扬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靥：“哀家告诉你，那是因为她说的四五成是谦虚的说法，其实最少也有六七成，而且只要萧素素点了头的病症，那就大可放一百个心了，于别人或许不行，与她却是如同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沈若溪听罢，心里虽然仍旧存着疑虑，但是她并没有再多问些什么。

慕容芷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沈若溪搀扶着她的手，含笑道：“等素素治好了长杰，哀家再让她替你看看，说不定过了这么多年，已经有办法根治你落下的病根了。”

沈若溪勾起了唇角，淡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太后娘娘关怀。”

慕容芷又轻轻拍了拍沈若溪，随即，抬头仰望蔚蓝的天空，心情愉悦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几瞬后，她低下了头，眉宇间又染上了淡淡愁思，她现在最担心的并不再是柳长杰的身体了，而是柳长杰离开之后的一应事情，到现在她也没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两个月后。

柳长杰在经过萧素素的一番诊治后，已大为好转，如今只需要静养即可。

柳长杰脸色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惨白了，而是恢复了往日的红润之色，整个人似乎有精气神了。

就连，就连眉宇间的忧郁都似乎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抹淡淡的舒展。

清凉殿内。

萧素素一脸关怀地坐在床沿上，手里端着汤药，用汤匙慢条斯理地搅动，舀起了一勺，轻轻吹拂，待温度适宜，便送至柳长杰嘴边，语调平缓：“陛下，来，快喝下吧！”

柳长杰倚靠在床栏上，乖乖张嘴，任由萧素素喂食自己汤药。

两个多月前，他气若游丝，昏睡的时间多，清醒的时间少。

那天，他虽昏睡着，但尚有一丝意识，他仿佛感觉到母后紧握着他的手，声音颤抖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长杰……”

“长杰……”

一声接一声泣不成声的哭喊。

当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时，视线所及处却是一片朦朦胧胧，隐约看见母后趴伏在他的身上，抽噎不已。

那悲伤欲绝的模样让他忽然心痛不已，想要安慰她，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旋即，眼皮又不由控制地闭上了。

他只听到了母后的哭泣声，一声又一声。

“长杰，素素马上就要进宫来为你诊治了，母后……母后放你……自由，放你自由，你快醒来，快醒来好不好？”

放他自由？他想再度睁开眼皮，却始终也睁不开，最后，他连听的意识也没有了，再度昏睡了过去。

柳长杰乖乖喝完了萧素素喂的药，浓郁苦涩的中药汁液流淌进了他的喉咙，滋润着他的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

萧素素把空碗搁在了几案上，接着看向柳长杰，目光温柔，眉宇间却蕴含着几分惆怅，她叹息了一声，轻声问：“陛下，您知道吗？太后娘娘从不是陛下您想的那样，您觉得太后娘娘心肠恶狠，手段歹毒，是吗？”

柳长杰微眯着眼睛，目光深邃地点了点头，随即，目露迷惘之色，皱紧了眉头，几瞬后，使劲摇了摇头：“不，长杰……长杰相信母后，至少母后是真心爱着长杰的。”

萧素素闻言，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浅浅笑了笑，询问：“陛下，有没有兴趣，听素素讲个故事，不是关于你母后，而是关于我和我母亲，相信陛下听了之后，必会受益匪浅，陛下，您可有兴趣？”

柳长杰愣了愣，思索了半晌后，眨巴了一下眼睛，微微点了点头：“嗯，请讲，长杰有兴趣，想听听。”

“好。”

萧素素点了一下头，娓娓诉说。

“人人都道赵高是个奸臣，是个小人，可他，却是素素的救命恩人，如此一个人，他倘有良善的一面，素素不能因为他不好的一面而否定了他的好的一面，更何况是你母后，如此一位为国为民的好太后，如此一位疼爱子女的好母亲，她又怎么可能是一位心肠恶毒之人？”

萧素素轻声细语，语态温婉，声音柔和，令柳长杰的心情也十分宁静。

柳长杰浅笑了一下，反问：“不是说了不是长杰母后的吗？”

萧素素抿唇而笑：“好，好，好，不说陛下母后，那素素就开始说了。”

柳长杰凝眸看着萧素素，一脸认真地道：“素姨，长杰愿闻其详。”

萧素素微微一愣，陛下竟然称她为素姨？而且，而且也没有自称朕？看来陛下应该是在提前做好离宫以后的适应。

萧素素点头，满意地勾唇笑了笑：“故事很长，素素就长话短说，此事也涉及了素素的身世，太后娘娘也不曾知道，但素素愿意告知长杰实情，至于太后娘娘，时候到了，素素也会尽数告知。”

柳长杰神色一怔，显然是没料到萧素素会提到这些，而且还与身世有关，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