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平衡线（1/2）

晚上，古雅的卧房内。

烛光摇晃，微微颤抖的睫毛映在小侯夫人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就像她别扭的性格。那抹朱红色在黄色光晕里依旧艳丽，一笑生花，小侯爷直愣愣看着，移不开眼。微微抬起的眸，双瞳剪水，宛若黑夜的星河，小侯爷一时想不起什么话语，只道，“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手轻轻抚上妻子的眉头，一遍又一遍描绘着她眉毛的形状，眉弯弯，叶底秋痕散，丝毫不知那轮廓成了日后他心底一道再难挥去的坎。

本该是一片静好，可林绮鼻子好痒，整个身子都有点颤抖着，章言深情看着林绮一张崩得僵硬又嘴角抽搐的脸正欲说词，导演倒先一步忍不住了，“要打就打，别憋着了，哈哈哈哈，都扭曲了。”

“阿秋”林绮张着嘴巴打了个喷嚏，刚想说话又打了一个，一连打了几个，她感觉口水好像都喷到章言衣服上了，不过这个蜡烛照明程度有限，看的不够清晰，“给我张纸。”

顶顶在门口等着，闻声进去，不过章言倒是抢先一步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叠纸递上去，导演都看呆了，“你小子，行啊。”这种操作还是头一次见，“怎么我一点都没看出来。”

章言故作神秘回答他，“天机不可泄露。”其实就是他带了袖套在里面，纸贴着袖套，戏服宽大，自然就遮住了。

林绮也不可思议地接过章言递过来的纸，她的鼻涕快要流出来了，这个喷嚏一打，更是忍不了，噗噗一顿擤，口红都被蹭掉了，导演对着传声筒，“化妆师，补一下。”

“好了好了，开！”

光影落在小侯夫人脸上，明暗交替。红唇扬起，带着脸颊也圆扑扑的，可是在阴影下的眼睛却像见到猎物的狼，狠辣中带着志在必得，泛着绿光。她抬起脸直视着侯爷的脸，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温柔的神色，眉眼弯弯，眼神偶尔躲闪，仿佛眼前的人是她的此生挚爱。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侯爷轻描着夫人的眉，缓缓开口，“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缓缓拉住妻子的手，生同住，死同葬是他的承诺。

夫人的眼神短暂一滞，杏眼张圆，只短短一瞬，又恢复那副温婉的样子，回握住小侯爷的手，“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恰到好处的靠在小侯爷肩上，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温柔，温柔的像精心设计好的。

她字字句句，念着《孔雀东南飞》的诗句，就像以往无数次的练习，满怀爱意的念出这句深情的承诺。此刻的她满怀野心，心的确如磐石，除了权力，什么都不在乎。她万万没想到，最后当真是验了那句“蒲苇韧如丝”。

在小侯爷面前，是满怀爱意的妻子，一切都是这样如梦似幻，连彼此表明心意的场景都是自己幻想过千百次的情景。妻子的手白嫩柔软，红唇如火，眉眼含春，像是一朵生长在谷雨前后最娇贵的红牡丹。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含情。小侯爷的拥住自己新婚的妻子，手捏住她的下巴，慢慢往前凑。

“偏头偏头，往我这边来一点。侯爷手臂再压下去一点，挡住了。”气氛正好呢，导演发话了，镜头里不够感觉啊。

侯爷稍稍朝镜头的方向回一点，夫人也一点点挪着身体，两人打着配合，刚亲上，又发话了，“侯爷头偏向里面。”

侯爷拉开两人的距离，再次捏住新婚妻子的下巴，鼻尖相抵，唇慢慢贴近，交握的手松开，从腰间穿过，搂到背部，缓慢摩梭着，两人双双倒在身后的鲜红的喜被上。

喜烛的燃烧着，蜡顺着柱身慢慢淌，堆积在烛台上。

“好！”很顺利地拍完一场，章言明显是走心了，效果比剧本呈现的好太多太多，“演的太棒了！来看看？”

林绮和章言两人凑到屏幕前，细细看着，章言之前在家里和林绮对这一场的时候还很担心，林绮的情绪老是没到，差点感觉，但刚刚她听到承诺的那一下愣住，很到位。余悠然是一个缺少偏爱的人，现在听到有人愿意给她所有关心，第一直觉不是落泪感动，而是怀疑和震惊，“很棒，比预料的要好很多。”

说实话，林绮刚才眼里的那抹野心真的有惊艳到章言，这和平时大大咧咧，对一切都不关注的林绮不太像。

林绮听到章言的夸赞还挺开心的，毕竟从他嘴里讨个说法着实不容易，“谦虚，谦虚。”林绮漫不经心的摆摆手，实际嘴都合不拢了。

导演就看着两人互动，越看越顺眼。可能是刚才演的太顺利，连带看着场务都可爱了不少，决定让大家提早下班。

林绮的表现真的很出乎意料，导演之前有了解过林绮演戏的感觉，说不上特别好，所以特意留了很多时间在这一场戏，就怕她要么情绪淡淡，要么太过满眼欢喜。但她竟然这么快就能完成，情绪拿捏的也很好，明明看着很开心，可就是能看出她在伪装，戏中戏，棒！层次很丰富。提早收工，真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