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花孔雀（1/2）

初九那天，宿管阿姨已经上班，向川打算回宿舍住，刚走到楼下，遇见了一个不速之客。

王凤仪穿着一件棕色大衣，头发盘在脑后，温柔中不失干练，她知道今天向川会回学校，已经在这等了一个上午。

“有空吗？川儿。”王凤仪在对方靠近自己的时候说道。

向川没看她，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句，“我要去兼职，没空。”

王凤仪已经得知向川的处境，心里有些疼的喘不过气来，她不敢再哭了，这几天她哭了太多次，眼睛都肿了，今天是化了很浓的妆才敢来见向川，她抓住向川的手，生怕他跑掉，可是这双手布满了茧子，她都觉得有些硌手。

“就一会儿，保证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薛女士，”向川挣开对方的手，看着王凤仪受伤的眼神，有一瞬间的不忍，最终还是狠下心说：“如你所见，我现在过的挺好的，你呢，也比我想象中过的好，小时候被打的时候，我经常祈祷你跑的越远越好，因为这个家实在是没办法待下去了，也幻想过哪天你突然回来就带着我走了，可是等了很久很久，直到奶奶死了，我心也死了。”

“我不喜欢忆苦思甜，其实现在也不大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人不能总停留在过去，我希望你也是，别跟自己过不去了。”

王凤仪摇摇头，眼泪流在嘴里咸的发苦，“不是这样的，川儿，”她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说：“这世上有一种关系，是你没办法单方面结束的，那就是血缘关系，我当初也以为自己释怀了，经历了脱胎换骨，仿佛记不起当年吃过的苦，直到上次回去，看到了那个残破的家，我才明白那是你从小到大住过的地方，当年我选择逃避，却生生让你承受了这一切，我忘了你还那么小，我很庆幸我们还有血缘关系，说是弥补显得假惺惺的，我只希望能时不时看到你。”

“可是我不想看见你了，”向川苦笑一声，“你的出现，只会让我想起过去，我怎么能不怨。”

“川儿，你给妈妈一点时间，我们都换一种生活。”

陆陆续续有人返校，看着他们的眼神带着探究，王凤仪的模样确实太惹人注目，向川不想成为八卦的对象。

“我真的要去工作了，以后别来了。”说完就转身上了楼。

直到看不见向川，王凤仪才不舍的离开。

向川回到宿舍使劲锁上了门，生怕有什么人会进来，他靠在门板上，张着嘴大口呼吸，拼命抑制住将要流出来的液体。

他刚刚差一点就心软了，王凤仪说换一种方式，换一种身份，在五年前，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现在也仅仅只是幻想罢了。

他觉得头很痛，像是有无数个小锤子敲打着自己的神经，王凤仪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生活，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来W市自始至终只是为了贺初，假如知道王凤仪在这里，他还要来吗？向川认真的想了想，他还是会来的。

突然背后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慌忙调整了一下心态，才打开门。

“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到，没想到你更早。”徐清拖了一个大行李箱，刚爬了五层楼，累的气喘吁吁。

向川没说自己早就到了，只说了句，“要兼职，所以来的早了些。”

“那今天晚上能聚餐吗？”

“嗯？”

“没看群消息吗？明明说今天晚上聚餐，去年你不是很少跟我们吃饭吗？所以我们都约好了今天早点过来，晚上一起吃个饭。”

向川不是个依赖手机的人，加上最近确实因为王凤仪搞的心力交瘁，没注意群里的消息。

“今天可能八点半之后才有空，要是太晚了就算了。”

“明天不上课，今天通宵都没问题，晚点地址发给你，记得要去。”

向川点了点头，看了眼时间，该去店里了，便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本来以为今天不是正式的返校时间，生意不会太好，没想到人挺多的，向川和学长两个人差点忙不过来。

但他没想到贺初会来，他穿着一件短款黑色皮衣，配上高腰休闲裤，故意把里面黑色的羊毛衫塞进裤子里，露出整个腰线，妥妥的男明星风，向川还没来的及惊艳，店里的顾客不管男男女女整齐划一的看向他。

“两杯奶茶。”一旁的薛明明只想赶紧点了单，把这只花孔雀拉到最里面的凳子上坐着。

他一路走来，已经看过太多这样的眼神了，虽说贺初不管外形还是内在都是无可挑剔，但是今天明明只是他们内部聚餐，这个人非要来就算了，还打扮的这么帅，本来自己挺自信的也变得不自信了。

店里的音乐声都压不住其他人的窃窃私语，贺初坐在吧台的角落里，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向川泡茶的情形。

他撑着下巴，仔细打量着向川，有几天没见，瘦了点，状态还不错，自从对方上次不告而别，他还挺担心的，今天亲眼所见，到底还是放心一些。

向川把奶茶放在贺初面前，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