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啼笑皆非之死（1/1）

在敲下第一行字之后，少年长吁了一口气，随即瘫在了椅子上。

他叫向川，是一个普通的19岁少年。

出生在普通的家庭，有着普通的才能，在经历过有惊无险的小考、有惊无险的中考以及一坨稀烂的高考之后，成就了现在的他。

想到这里，向川瞪着死鱼眼，用力地往椅子上拱了一下，把身后歪歪扭扭的靠枕挤得愈发扭曲。

这是每天至少来一次的沉思，因此向川很严肃地为它起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称呼——自闭时间。

在结束了中考之后，他就时不时地进入这种状态，过去不是那么高光的高光时刻以及黑的一塌糊涂的黑历史一起涌入脑海，宛如腹泻前的肠胃一般，在他的大脑中翻江倒海，并随着时间推移，数量不断增多，种类不断丰富……

一开始，向川安慰着自己：算了，过段时间应该就不会再进入这种状态了吧。

然后，今年他大二了。

所谓的“过段时间”没有想象当中那么顺利，甚至在稀烂的高考之后紧接着的大一，高数挂了，之后一个学期挂一科，跟集印章换礼品似的，一共三个高数，给本就不多的学分雪上加霜。

也给本就不佳的精神状态火上浇油。

因此自闭时间愈发频繁了，人也愈发地摆了。

这带来的，是越来越长、越来越频繁的大脑放空。

向川看着刚刚创建好的小说以及刚刚打出来的一行字，歪头苦思冥想了一会，还是叹了口气，将还未出世的小说删除掉了。

“好累……好无聊。”向川自言自语道。

能玩的游戏基本都玩了个遍，作业能写的都写了，甚至昨天刚打扫的宿舍他又打扫了一次——他现在只想给早上早起的自己一巴掌，为什么特么的本来就没啥事情可以干还起得那么早？

不过说了也没用，生物钟本来就是个玄学的玩意，在节假日总是生效，而在工作日永远不会出现——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能让人们困个半死也没法再睡回去，不得不爬起来。

向川看着电脑桌面，突然想到下周就要开始新一轮的补考，心中不由得一阵烦躁。

“……烦死了。”

他愈发地用力去挤身后的靠枕，最终靠枕不堪重负，挤得从椅背中的缝隙滑落到地上，向川叹了口气，拖着身子把抱枕捡起后，扫视周围想着有什么事可以做。

舍友……嗯，宿舍四人寝，三个现充，因为现在是周五的晚上，三个牲口能出去浪的都出去浪了，而现在除了他宿舍一个人都没有……可能不是人的也没有，似乎就连德国小蠊也不想跟他在一块待着。

最后，向川盯着堪堪装满一半的垃圾桶，笑了笑：“哈……仔细想想咱俩还挺像，算了，那就倒个垃圾吧。”

总算有事做了。

向川提溜着垃圾袋，摇摇晃晃地下楼，脚步声地触发了楼道的声控灯，并传来一阵阵空荡的回响。

但是他的脑子又忍不住放空了。

“……好无聊。”向川又忍不住自言自语了。

踏，踏，踏。

“话说回来……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踏，踏，踏。

“诶，仔细想想还应有意思的，每个教都说的不一样，他们怎么知道的，难不成这还有消息来源？”

踏，踏，踏。

“果然还是瞎编的吧……对了，死后的世界是一回事，死后的死后的世界又是什么样的？啊哈！禁止套娃。”向川笑嘻嘻地挥了挥手。

踏，踏。

向川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逐渐消退 ，攥着垃圾袋的手青筋凸起。

“……我说，要是可以，去另外一个世界！”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他猛然做了一个夜神月“其他人做得吗”的姿势，用力往后一扭，“那岂不……哎！”

倘若是在平地上，还可以保持平衡，但这是在楼梯上，向川刚做完这个动作就后悔了，他的重心瞬间失衡，人直直地向后倒去。

手中的垃圾袋被抛开，打得不紧实的结散开，其中不多的垃圾在空中到处纷飞，在楼道当中投下一片片阴影，零零散散地覆盖在了向川平静的面庞上。

时间无比缓慢地流逝。

原来人死前真的是会走马灯的。向川想着，看到这副走马灯的架势，他就很清楚了，铁定要后脑勺狠狠地着地然后当场暴毙了。

至于走马灯……那都是每天看烂的玩意了，现在给他再放一次都没啥特别的感觉……好吧，黑历史不管看几次都依然觉得羞耻得离谱。

“得，要求不高，最好别摔得太疼，我还挺怕疼的，对了，死相最好别太凄惨，最好摆个……”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