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选前（1/2）

贺兰明月摸摸他圆溜溜的脑袋，轻声问道：“姑姑都要走了，心儿也不理姑姑吗？”

贺兰心闷闷地嗯了一声，尚在换声的嗓音很是沙哑，倔强地说：“姑姑要是忘了想我，那我就再也不理姑姑了。”

听到这般孩子气的话，贺兰明月失笑，侄儿年岁渐长又总爱装老成，如今看来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呢。

轻轻捏了下贺兰心的脸颊，贺兰明月保证道：“姑姑一定会常常想你的，姑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多陪陪媛媛，家里就你们两个孩子，别总嫌她吵你，好吗？”

见贺兰心乖乖应下，贺兰明月也放下了心来，轻轻吐出了一口气，该说的都说完了，也该是启程的时候了。

被扶着行至威远侯府大门口时，贺兰明月忽的脚步停下，而后转身仰首看向大门之上高高悬挂着的匾额，目光中带着说不出的惆怅。

随即又深深望了一眼一路送着她的家人们，像是要将他们此刻的模样牢牢地记在心底。

最后她微微一笑，不再停滞，抬步径直坐上了马车，在亲人们不舍的目送中，随着车夫的轻叱，马车便摇摇晃晃地朝着那处高高的宫墙去了。

今日是大选的日子，宫门大开，里里外外的各处宫人没有哪个是手里没活的。

也是皇后宽仁，没有像从前那般让秀女们在太阳底下站着，而是早早地叫人收拾了一处宫殿供众秀女歇脚，等候召见。

无聊地拨弄着腕间的镯子，即便是没有抬头去看，贺兰明月仍能感觉得到那些时不时向她投过来的复杂的目光。

好在是她之前一直都刻意地端着冷淡的模样，也不轻易与旁人交谈，加之她本就艳色逼人，打眼瞧上去还是挺能唬人的。

虽说今日是宫中大选，众秀女无论如何也不敢惹是生非，但说笑间你来我往的软刀子也实在很难叫人舒心。

因此贺兰明月一路过来，不说是装聋作哑但也差不离了，哪怕被直接套话也都说得模模糊糊。

是以从宫外这一路到宫里，找她搭话的人是越来越少，倒是叫她躲得了一时清净。

眼看着与她前后脚一道进宫的秀女都走了个七七八八，这时，手持布帛的太监再度迈入殿中，

“宣——鸿胪寺卿之女刘氏、内阁大学士之女李氏、河西知府之妹张氏......威远侯之孙女贺兰氏，觐见——”

见念到自己的名字，贺兰明月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而后表面淡然地起身理了下衣裙，又不慌不忙地走到传旨太监跟前，与其他几位秀女并做一列。

而在看清贺兰明月的脸后，传旨太监微不可察地一顿，瞟了一眼队伍的另一个人，却也没说些什么，只示意她们跟上他的步伐。

等到包括贺兰明月在内的几名秀女被带走后，尚在候选的秀女们立时便爆发出了一阵小声的交谈，

“怎么还有威远侯府的？我爹爹没同我说过啊，表姐你知道吗？”

“我......我父亲官职也不高，哪里晓得那么多？不过威远侯府早几年才出过事，应当是想送人进来在圣上跟前讨个好吧。”

“不会吧，听闻贺兰家从来不做这样的事啊......”

“呵，你们懂什么？从前说威远侯的亲孙子会犯事又有谁会信呢？现今送个女儿入宫讨好圣上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谁家不是这么做的？”

“就是，不过圣上贤明，可不一定会选那威远侯府的呢。”

“可万一......那位，就是威远侯府的呢？你们有谁知晓她是哪家的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安静了一瞬，若那个格外引人注意的存在，当真是贺兰家的女儿，那......

原本她们这些家世平平的，便多少都会盼着能进宫的秀女家世高的少些。

而贺兰家虽说如今败落了不少，但比起她们之中的大多数人来说，还是要强上许多的，若是再加上那样一张脸......

那般模样哪怕出身极低都足以叫人忌惮了，倘若是出身高些，那便更是个大麻烦。

虽说贺兰家极有可能因为之前的事，不为圣上或太后皇后所喜，不过若是有着那位那般的姿容......倒是说不清楚了。

倘若那人当真是贺兰家的，又被选进了宫，对于她们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这意味着，若是她们也能被选进宫去，往后既要担心那人凭借容貌扶摇直上，又轻易奈何不了她。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们都还不一定能入宫呢，最应该担心那人的怎么也轮不到她们。

原本众人都想着今日大选最出众的，莫不是长公主驸马家出身的陈婉儿，或是李宰辅家的嫡女李倾，两者难分高下。

陈婉儿出身高贵又清冷持重，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轻傲，秀女们都不敢与之相争。

而李倾则是生得富贵润泽，面容柔婉，言行举止又自有一番高雅姿态，叫人难以等闲视之。

加之或许李宰辅家中底蕴不如长公主和驸马，但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