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遇见厉碧晴（1/3）

这一趟被母亲期待万分的回国之旅没有迎来预期的美好生活，反而把她的性命也一并带走了。

晏凡柔是死在一场诡异的车祸里，那条小路上平时都没有车，反而林斯法出去捡球的时候就狂奔来一辆外地牌照的货车，晏凡柔为了救他，自己死在了车轮之下。

亲眼目睹母亲死亡的这种惨象是林斯法经历的第一个人生的坎，此后的很多年里均受类似的噩梦纠缠。半夜惊醒的时候，总想问问晏凡柔，后悔吗？和一个有家室的男人纠缠不清后悔吗，为了这个男人连命都没了后悔吗？

林远山出现了，林远山是他的叔叔，林远航的亲弟弟，把他送回了Y国，至此他的回国经历短暂地不到三个月，他母亲口中亲昵的“爸爸”，仅仅见过一面，从此音信全无。

他的叔叔把他带给了他的舅舅晏玉青，在哪里好像他都是多余的一样。

跟着晏玉青长大，也全无坏处，这是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他还没有结婚，初来乍到的林斯法暂时还不需要受到舅母的白眼和嫌弃。

晏玉青陪了林斯法九年，这九年足以抵消自己失去母亲的痛苦，他虽然孤独，但晏玉青是一个合格的称职的大人了，接送他上下学，给他做饭，照顾他的生活，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舅舅是最重要的人。

如果还有他在乎的人，那么应该就是林远山了。林远山偶尔会出国去看望一下他，虽然几年才来一次，但这仅有的亲情在林斯法的心里弥足珍贵。

可惜好景不长，晏玉青本来就是个体弱多病的人，病逝的那年，林斯法14岁。晏玉青说会一直陪着林斯法，直到他结婚生子，晏玉青食言了。

林斯法在他弥留之际承诺，会好好长大，不会让他担心，也不会回国去报仇，更不会对人生失去希望。

这个时候的无助和弱小侵袭了林斯法，他很希望林远山能够出现，可惜他的希望落空了。林远山没有出现，他逼着自己成长，举行完舅舅的葬礼，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个月。

后来林斯法对舅舅晏玉青的承诺，他一点都没有做到，他也食言了。

晏玉青的离世给了林斯法很大的打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他学会了翘课逃学，打架斗殴，和不良青年交往，和一切不良因素混合在一起，浑浑噩噩地活着。

也幸好这个时候林远山又出现了，18岁的林斯法被林远山扔进了一间全封闭式管理的学校，经济、格斗、艺术、语言、哲学等课程挤满了他的生活，任何一项成绩不合格都没法从里边出来，这是林斯法快速成长的5年，最后他是以全优的成绩毕业的。

再见到林远山简直恍如隔世，被送进去的时候林斯法是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不良少年，阴郁沉闷的样子，现在出来的时候他变得成熟了很多，也有了一点阳光明朗，连帽的卫衣和深色的牛仔裤，眼神里的狠厉被削弱了很多，多了一份稳重和内敛，身量挺拔，身材匀称，薄唇微抿，下颚线清晰紧致，长开了的林斯法像极了他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父亲。

林远山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扔给了他下周回国的机票。

“我不回去。”林斯法梗着脖子皱着眉头抗议。

“由不得你。”林远山留下这四个字转身上车了。

“林远山，你凭什么管我，你又不是我爹，我爹都不管我。”

“我要是你爹，早把你腿打断了。”

林远山开车走了，气得林斯法把自己的包扔了，过了一会儿，平静下来又气呼呼地自己拎起来了。

就是这个时候见到的厉碧晴，林斯法住在林远山安排的房子里，厉碧晴是吴妈带来的，和吴妈一起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他突然开始享受大少爷的待遇了。

厉碧晴进来的时候，穿着一件土黄色的漏毛的羽绒服，扎着一个低垂的马尾，头发乌黑顺滑，眉眼低垂，脸颊上有一些红血丝并不影响她皮肤的白皙，鹅蛋脸，一双杏眼睁地圆圆地，鼻头也很小巧，嘴唇饱满，土气但不影响她有一张好看十足的脸。

“少爷，这是厉碧晴，从今天开始和我一起伺候您的。”吴妈介绍道。

“少爷好。”厉碧晴乖乖地鞠了一躬，像极了旧社会被卖到大户人家的小丫鬟。

林斯法被逗笑了，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探究的目光盯着厉碧晴，问她“多大了？”

“20了。”

“吴妈，你安排吧。”

吴妈带着厉碧晴出去的时候，走在后面的厉碧晴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林斯法，林斯法也抬头看着她，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厉碧晴匆匆地离开了。

现在林斯法想起来，那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天气很好，书房的落地窗里投射进大片的阳光，整个空间明媚极了，林斯法的心情也因为厉碧晴的到来短暂地开心过。

林斯法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转身走开了，墓碑上的那张照片笑得人晃眼。

“下午光辉集团的企划能过来参会吗？”林斯法坐在回去的车上，已然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