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求医五重寺（1/2）

五重寺住持竺显兰虽然生长敦煌，却是一位有天竺血统的龟兹人。父母怀着他的时候就从龟兹搬来敦煌定居。父亲是一位佛门修士，热衷于抄读佛经，当竺显兰满八岁时，父亲就把他送回佛教兴盛的龟兹修习佛经，同时又习医，直至15岁才回敦煌。回来后又开始学中医，就成了一位佛、医皆精的一代高僧。

由于他精通龟兹文与中文，连早已失传的上古梵文他都会一点，平生以翻译佛教经文为己任。他独特的理解与中文语言能力，使得盛行于敦煌世面的佛经很多都是他翻译的。

敦煌佛道两家独大，信众多而虔诚。由于竺显兰法师经年四处讲经、救死扶伤，因德高望众，就成了敦煌十大长老一。

传说他医学高明，就连死人都医活过。话说多年前有位行伍军人，从玉门关传递军情至敦煌城，当夜风雨交加，夜黑无月，坐骑绊了脚摔倒在地就爬不起来了。这位军人趁夜步行六十几里地，在向太守禀明军情后，就倒地一命呜呼了。

正好竺显兰在场，上前把了把脉，叫人抬到内室，叫众人出去后，也不知他是怎么医治的，没多久，竟扶着那死后复生的军人出来了。从此，竺显兰法师医名名扬天下。无论有何疑难杂症，只要他肯医治，都能药到病除。只是后来，年纪大了，不再轻易出手医人，就将救死扶伤的事都交给了弟子们。

其弟子门徒众多，承其衣钵者有四人，两僧两俗。僧人弟子左航、闵法常驻五重寺，掌官寺务僧众；俗世弟子管洁淼、庾天钦却成了游方郎中，常年西域各国云游行医，在敦煌反而是难得一见。

五重寺为敦煌第一大寺，其香火旺盛， 无论达官贵人或是市井小民都爱来这烧香许愿还愿。西域来的游方僧人更愿来五重寺挂单，于是凡有佛事盛典都于五重寺举行。各国僧人也都爱来五重寺学经、讲经。

五重寺偏殿斋堂旁独辟一间医馆，由大弟子、左航、二弟子闵法名下弟子轮值出诊。凡看病者不收分文，且只开方不卖药，当真称得上是慈悲为怀。

这日挨近午时，寺门外狂风呼呼，白雪纷飞，来寺内进香还愿的香客极少。医馆更是整个上午都难不见一人，僧人印光正准备闭馆去用斋，门外却来了一位身披白斗篷的年轻人。只见他面容俊朗，却是白晰无血色，虽称得上气度不凡，却是瘦弱不禁风。印光承左航法师衣钵，经验老到，光看此人面相不是短命之人，但观其气数，却是暗淡无光，直觉其命不久矣。

来人自称姓苏名扬，称是来看病求医，却大胆直要那住持竺显兰法师来诊治。印光直言祖师爷已闭关修行一年多，何况其年迈力不从心，已经年不出诊了。自称苏扬的年轻人长叹了一口气，就问印光师傅可不可以帮他看看。

印光立即请这位求医者诊桌前就坐，上前来与他把脉。一这把不要紧，顿时就把他整迷糊了。此人望之已病入膏肓，脉象却平稳如常，并无半点不妥之处，反觉其脉象雄奇蓬勃，生机昂然。问之，说是半月前吃坏了东西，怕是中了毒。

只是脉象并不象中毒，问之也无呕吐、头昏恶心之症。只是每夜冷热交替，腹痛难忍。印光从未见有此症状者，一时没了主意。

苏扬看印光和尚这样的表情，想到应该是没办法的了，拱手就要告辞。印光和尚难得一遇这样的症状，想着正是向师傅学习的好机会。于是对苏扬说道：“苏公子能否稍息片刻，小僧请师傅来帮您把把脉如何？”

苏扬心下暗喜，想着即使请不到老住持，这高人门下应该不会有平庸之辈，于是赶紧谢道：“谢谢师傅，那就有劳了。”

印光和尚立即到僧房来禀告师父左航，把那奇怪的现象一说，这左航也是起了好奇心。立即随印光和尚来到偏殿医堂。见医堂里这位病人气度不凡，立即自报家门道：“在下五重寺监寺左航，请问施主高姓大名。”

苏扬听是住持的大弟子来了，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吧？于是起身行礼道：“在下苏扬，见过监寺。”

左航心下一振，问道：“莫非是春晖园苏扬？”

苏扬一顿首，谦恭地说道：“正是在下。”

左航虽为五重寺监寺，却是如师父那般喜欢诗文。只是出家人，没有俗世人那么沉迷，欣赏的只是诗文的才气。这五重寺从师父到几位师兄弟人手一本《春晖集》，功课之余却也喜欢诵读参详。对苏扬大名也是如雷贯耳。此时见苏扬却是萎靡不振，刚才听弟子印光说是中了毒。立即请苏扬看座，并细细给他把了脉，又再次询问了苏扬所吃之物的形色特征。

苏扬再次说了一遍，左航搜罗大脑中所有的记忆，都想不起有这样的东西。而单单从脉象来看，却无丝毫中毒的迹象。只是听他说晚上发作的症状，又的确有几分中毒的可能。思索再三，决定用师傅独传心法，来试一试苏扬体内是否中了毒。

于是不动声色，趁把脉的之机，将真气灌注指尖，意念所到之处，真气注入苏扬的经脉之中。突然感觉自己的真气，如绝堤之洪水，奔拥而出，一进入苏扬体内之后，却犹如石沉大海。

这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