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解围（1/3）

江芷鸢所住的映月阁算是较为偏远的院子，离前厅还有一段路。这一路上被簇拥着走向前院，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当然，这是特别不好的感觉，因为此时下人们正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对着她这边指指点点。明明也是府上的小姐，可她觉得这时的自己就像被押去审问的犯人一般。

“五小姐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心肠如此歹毒！”“果然是歌姬所生，上不得台面，可怜四小姐金尊玉贵的，要是头上留了疤这辈子可就毁了。。”不堪入耳的话一个接一个的传来，突然有人大吼道：“不许你们说我娘亲，不许你们说我姐姐！”江决明捡起路边的小石子就往那围着说话的人群里丢。力气虽不大，但有几个丫鬟的衣裙却被土弄脏了，看向他有些不忿，有几个小厮捂着嘴偷偷笑着。

“明儿。。。”江芷鸢朝身后的江决明唤道，她突然觉得很无力，原来，弱小的人就算生气，别人也会觉得可笑罢了。

孙嬷嬷一个冷眼便扫过那群说笑的人，那几人果真急忙低下头散去。

“谢谢你，嬷嬷。”江芷鸢松了口气，轻声感激道。孙嬷嬷看了她一眼，似是没听见，良久身后才传来孙嬷嬷的声音：“主仆有别，五小姐不必言谢，教训下人，是小姐应有的权利。”江芷鸢听得有些恍惚。

应得的权利吗？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原来四姐姐从小耳濡目染的是这样的教育。她的乳母自小便告诉她：“人要想活在世上，就要胆小慎微，懂得讨好他人。”

她轻轻揉了揉眼睛，重新直起身子目不斜视的向前方走去。

不多时总算是到了前厅，明明是平日里走惯了的路，今天不知怎的格外漫长。江芷鸢定睛一看，前厅里此时已经跪了一群丫鬟小厮，那些都是今日本该在园子打扫和伺候江璃的人。而上首坐着的是老太君以及赵绮罗，再往旁边看，则是大房的大夫人沈雅兰和江府的大小姐江见约，以及三房夫人蒋灵韵和三小姐江清影。

这是全部到齐了吧，气氛显得格外沉重，每走一步，江芷鸢就感觉心往下沉了一分。

她上前先规规矩矩的朝着老太君以及几位夫人请安：“拜见祖母，拜见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

“你这礼数学的倒是不错。”老太君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茶，她平日里看着就威严，府上的少爷小姐们，除了江璃外都很惧怕她。

没有老太君的允许，江芷鸢只敢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起来吧。”咽下一口茶，老太君方才开口：“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错？”

江芷鸢有些讶异的抬起头，回道：“孙女不知犯了何错。”但接触到老太君严厉的目光，她又立刻将头埋了下去。

“你说。”老太君随手指向一个跪着的丫鬟，那便是园子里跟赵绮罗说话的那名丫鬟。

“是，老太君。”丫鬟像是早就把话在心里编排了几十遍一般，立刻说道：“今日我们奉四小姐之命去给二位小姐取吃食和茶点。当时园中便只剩四小姐和五小姐在，未曾想回来后，四小姐便受了伤，而五小姐也不知所踪，还请老太君明鉴。”说完，她深深朝上首拜了一礼，其余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也纷纷恭敬的行跪拜礼。

“有人说你四姐姐被送走后，你才慌乱的跑回自己院子？可有此事？”老太君深深看了一眼江芷鸢，“我。。”未等她开口，她身边一个丫鬟便急忙跪下回道：“禀老太君，奴婢是五小姐院中的丫鬟，当时确实看到小姐从集房园的方向跑回来，当时神情还很慌张。”

江芷鸢不可置信的看向跪在她旁边的丫鬟，她认得这人，是她院中的洒扫婢女，对了，江芷鸢看向那群跪着的小厮了然。那其中有一个，是这个丫鬟的哥哥。

前厅中开始有议论声此起彼伏，但老太君却转向一直皱着眉头的赵琦罗，问道：“璃儿怎么说？”虽然赵绮罗有些动摇，但还是实话说道：“璃儿说是自己摔的，不关五丫头的事。”

“天呐！”一旁本是看热闹的江清影适时的煽风点火说道：“我四妹妹果真善良的人，自己都受伤了，还要为五妹妹掩护，当真叫人咋舌。”

“三姐姐？”江芷鸢不明白，自己平日里都没招惹她，她为何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但当她抬头看到她脸上的神情时，忽然恍然大悟。

江清影掩着嘴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眼里全是戏谑的笑意，她只是觉得好玩罢了，觉得看她无力争辩的样子很是有趣。

原来她们从来没把她当成家人，她就算再怎么努力，在她们眼里也不过是一个歌姬所出，低贱的庶女罢了。

“她们说的可是实话？你今日与你四姐姐在一处，事后才回的自己院子，那当时你在哪里。”老太君面上稍怒，看向她的眼光也多了几分深究。

“是。”江芷鸢恍恍惚惚的应道：“我当时在园中，可。。。”她不敢说谎，只得承认道。未曾想一个茶杯便朝她抛了过来，“砰”的一声便在脚边碎裂。江芷鸢被这么一吓，直接腿一软便瘫软在地上，江决明直接呜呜的哭了起来，屋子里也不知是谁嗤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