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就像孤岛（1/2）

约翰·多恩说:没有谁能像一座孤岛，在大海里独居。每个人都像一块泥土，连接成整块陆地……当时关蕙一下子联想到了自己，她好像就是那个孤岛，哪怕荒芜到无人问津，但还会惧怕外来的入侵，为什么会这么矛盾？直到后来认识了同病相怜的团团，她恍觉沙漠有沙漠的风景，也会有绿洲，有骆驼，有倔强的仙人掌……

团团说无论两个人谁先结婚，都要请对方做自己的伴娘，可这个约定并没有实现，当三年后，两人再次见面，团团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团团嫁给了一个大她十二岁的男人，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对方都不能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

没想到上个星期，两人微信说要聚聚，这么快就实现了，团团得意于抢到一张特价的飞机票，比乘坐火车还要便宜许多。看她红润的脸庞，丰腴的身体，眉飞色舞的表情。当年那个面如菜色，扎着马尾的清瘦女孩儿仿佛只存在于梦境。

“想你了！”两人紧紧地拥抱，相聚像是隔了一个世纪，她的怀抱软软的，暖暖的，充斥着婴儿的奶香，和她的名字团团相得益彰。

“蕙蕙，你怎么瘦的只剩肋排了？”团团眼角晶莹，满是心疼。

“肉肉都在肚子上呢！”关蕙不敢直视她的眼神，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拼命压抑内心的酸楚，在她心里，团团不仅仅是闺蜜，也是她的亲人。

“以后咖啡少喝，虽然提神醒脑的，不过是提前透支你的精力，再说了你不是有胃病吗……”团团絮絮叨叨，一如既往，这一点，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变。

“知道了，我发现你比我妈更像我妈。”关蕙有些哭笑不得。

“我上星期在超市还看见阿姨了，差点儿没认出来。”团团如是说，说完又觉得有点儿后悔。

“她老多了吧？原以为和老头儿再婚可以享些清福，没想到是当了全职保姆。”

“阿姨其实挺惦记你的，她说早就想来看看你的，但是李叔那确实离不开人。”

“我知道，老头儿都脑溢血入院两次了，她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蕙蕙，你还在怨她嘛！我没资格劝你，但是以后你会明白的，很多事情都是情非得已，被生活牵着鼻子走才是常态。”团团悠悠地叹了口气。

“对了，不要说我了，你过得怎么样？他待你好吗？”关蕙话锋一转。

“心大就能过的好，我都一百二十多斤了，你说他喂得好不好？”

“你爱他吗？”

“……”时间似乎在此刻凝滞了，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爱呀，他是我的老公，孩子的爸，我必须要爱他。不爱就不对了嘛！”团团咕嘟灌下一大口美式，苦的她眉头打结儿。

“那宝宝呢？你不在家谁来带？”

“孩子在乡下她奶奶那儿呢，我是想着最近找个营生去做，强子的公司最近出了点儿问题，我总不能全指望他一个人。”

“问题很严重吗？”关蕙觉察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好了，咱们不说他的事儿，我这是趁着空档儿来看看你，不然忙起来又不知道猴年马月了。她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

关蕙本想着给团团订一家舒适的旅馆，可团团说花那个钱没必要，想和她在宿舍挤一挤，关蕙没再坚持，菜菜搬出去了，刚好有空床位。两个人一路从汽车站赶往职工宿舍，十几分钟的脚程，大包小包，风尘仆仆，活像外地打工一族，着实有些狼狈了。舍管阿姨厌弃地扫了一眼，嘟囔着进了自己房间。关蕙习以为常，拉着她一路走，宿舍在走廊的深处，有潮湿发霉的气息。

“蕙蕙，遇见不错的人就嫁了吧！”团团似乎很累，直接倒在关蕙的床位。

“我们都还年轻，结婚有什么好，你看你现在都不自由了！”关蕙也倒在她身旁，近距离感受属于彼此的气息。

“有个家就不用再漂泊了，你有不错的学历，有工作，长的嘛，虽然没我好看也勉勉强强，趁着年轻，可以有很多选择……”

“可是我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很多选择……”

“我懂你的顾虑，可是生活总是要朝前看的，你现在是可以试错的，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人生好景只有这几年，别犯傻！”

“我可能前几年用光了自己的力气，很多事情力不从心了！让我缓缓吧！”关蕙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累。

“你这是爱无能吧？像我们这种从小就缺爱的孩子，能量本来就十分有限了，耗尽也就没了！所以别去纠结爱情，就找个全心全意对你好的吧，别再消耗自己了！”

“我都懂，可是，真心才是最难辨的……”

“是啊，一颗糖抵不住半生的苦，还是慎重些的好。”团团有些自嘲，她轻拂关蕙的背，两人相拥而眠。

很快，关蕙入了梦，梦中，她骑着单车，经过上学必经的立交桥洞，每每路过，她都不自觉紧闭鼻息，那里杂草丛生，蚊蝇横行，雨后大大小小的水洼浸泡着成堆的生活垃圾，气味扑鼻，最可怕的还是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