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方圆刑具一（1/2）

哗的一声，温九从水里冒出头，抹了把脸，幸好在掉下去之前他紧紧抓住了白月的衣领，不然在这么大的海里要去哪里找。

“白月……”转头刚要说话，却发现本以为拽在手里的人，现在只剩下一件外袍轻飘飘地荡在水里。

“白月？？白月！！！”

越明姬跌入海中，右手结印，一道小蝌蚪般金光，扭动着长长的碎光尾，往深海游去。

《刑天》记载，方圆刑具，乃上古时期处罚堕神的炼金兵器。

此物器灵因不遵天训，被压在仙神山下当土坯，冥界鬼王念惜其才，喝令鬼军挖通神山，将这件炼金神器偷了出来。

只是方圆器灵性情狡猾多变，出来后便跑到天帝座前抹黑鬼王，引起两界战争不说，还蛊惑瑶池凤凰堕落成魔，从此三界大乱。

鬼王亲自出手，最后擒住挑拨离间的器灵，灭掉灵性，方圆因此变成一件不通人性的刑罚神器。

虽说没有了灵性，但方圆可囚万物，困在里面的人，只能与黑暗为伍，以灵魂作伴。

上方传来咕噜咕噜的入水声，越明姬知道她时间无多，勾了勾手指，金光小蝌蚪如游蛇般钻入手心，她瞬间就接收到从海底传来的消息，摆动双腿就要上浮。

流动的海水忽然凝滞，接着开始反方向旋转收缩，像底部有个吸力巨大的洞口，要将无边的海水吞入。

越明姬才游出不过半丈，就被这股吸力往下拉至更深处。

潜入海底的温九看见那道在奋力上游的小小身影，心中甚为急切，绿叶藤蔓破开水浪，卷上女孩往上拉，反而被漩涡连带吸了下去。

断崖上，有白衣弟子手忙脚乱地奔上来，“副院长，海底有怪物！”

平静的蔚蓝海面，此时涌上一种深不见底的黑，巨大的海洋旋涡出现在海域中央，不少弟子受到影响，正各自施法逃命。

林青宴立刻冲到崖边，视线急扫，却没有找见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霎时，海面金光大盛，由海底深处蓬勃而出的澎湃力量，刺得让人睁不开眼。

古老的金色印纹，繁杂错乱的远古图腾，在半空浮现。

副院长在崖边大喊：“上古神器，那是上古的炼金神器！”

然而，远古图腾浮现之后，金光破碎，如落下的满天星辉，逐渐从底部开始消散。

海水倒吸入漩涡，他们无法抵达的深海底部，正发生着剧烈的运动，错落的断崖开始解体，山石坡地失去水下的支撑，逐一逐一地沉没。

此时，浮出水面的神器内部，海水如落潮般退去。

封闭的空间，露出平坦冒着青斑的铁壁，常年无光的海底深处，阴绿喜潮的蕨类爬满四周，接触到流入的空气，瞬间发黑枯萎，奄奄掉落在浅水过道。

温九收起藤蔓，藤枝的尽头，空空荡荡。被卷下旋涡的那一刻，他死命抓着绿藤，确保没让白月被冲走，人怎么就不见了？！

“白月？白月？！”

“我在。”空间里，女孩青涩的声音响起，镇定如常。

温九也没空细想为何一个孩子有这般定力，自顾自擦亮火石，点燃了枝蔓照明。

多亏有前几次采药迷路的经验，他养成随身带着打火石的习惯。

火光下，越明姬靠近墙壁，摸过枯萎的蕨类，轻轻一捏，瞬间成灰。

“这个地方是哪？”温九就着手中那点微弱的光，开始东张西望。

街招、商铺、房和车、人和马，连蒸包炉子底下透的火，都被铁模子模仿得惟妙惟肖。只是，这里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铜和铁，摸上去像冻了千年的寒冰，没有一丝人间烟气。

铜墙铁壁的方圆世界，空间线条简单得像随意勾勒的简笔，非纵即横，大简若繁，他们走了这么久，连一处拐弯的地方都没有。

“白月，你看！”温九举着火照到地上，“这些人和马，脚底还连着地面，像从地上长出来的。”

越明姬顺着他的方向一看，果然如此。

万年前就拥有自主意识的器灵，不知为何被遗弃在这凡间海底，也许周游凡界被生活烟火吸引，失去灵性后在内部变化出凡界街市的繁荣景象，来陪伴自己度过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千年。

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进入了这件炼金神器的内部。

想起之前见过的十字架，越明姬对少年说，“能照远一点的地方吗？”

温九说：“可以是可以，不过……”

他手中的藤枝动了起来，如起舞的蛇，快速掠过周围一圈，然后砰的一声，绿藤消失，火光熄灭，周围重归黑暗。

少年的声音透着无奈：“你知道的，我就是有法术维持不了太久的毛病。”

重新摩擦打火石，火光再次亮起。

方才绿藤探出远处的瞬间，越明姬已经看清了她要去的方向，“跟我走。”

“……”

豆丁大的孩子，没有接触过法术，又掉进这座神秘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