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找茬（1/2）

“大人，不是谁都能熬得过严刑逼供的，他若是熬不住死了，哪里还会有下官出现在这里的事？”

岳幼谦不再说话，李钦想了想，现在最关键的，还是那具尸体，如果那具尸体是杨玲儿，那杀死她的人是谁？如果不是，那真正的杨玲儿又去了哪？

“杨玲儿身高多少？有何体貌特征？”

“玲儿高五尺三寸，她的手臂上有过一处烫伤，要说有别与他人之处……对了，她的脚比寻常女子略大些……”

尸体高度腐烂以后烫伤已无处查询，眼下能比对的就是身高和脚长，李钦拿到案卷记录，身高一致没有问题。

难道她的推测有问题？

李钦问仵作，“杨玲儿的尸骨呢？”

“被杨龙领回去埋了了。”

“这案子还没终审判决！”李钦怒。

“大人，那杨龙天天来闹，老母亲整天来哭，说是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府尹大人看他们可怜，便让他领走了。”

李钦看向岳幼谦，岳幼谦连忙把头别了过去。

“葛仵作，本官问你，你是如何确定那具尸体就是杨玲儿的？”

仵作慌忙低头，眼角刻意的回避被李钦抓了个正着，“是另一名仵作确认的，属下并不曾确认。”

李钦纳闷，“那你躲闪什么？”

“属下……属下……”葛仵作扑通一声跪在京兆府面前，“属下不曾受贿，请大人明察！”

岳幼谦当时就变了脸色，他深吸一口气，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曾经向你贿赂？”

葛仵作连连磕头，“大人，杨彤确实找过我想要我在验尸报告上确认女尸身份，但属下时刻谨记大人教导，尸体的损伤情况与死因判断有着直接的联系，关系到能否通过死因查清真相侦破案件，更何况杨玲儿的尸体高度腐烂，连男女都辨认不出，属下实在不敢苟同啊！”

“好啊，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岳幼谦脸上挂不住，他办案这么多年，不敢说没断错过一件案，但天子脚下，一件案子没断好就可能授人以柄，当即硬了心肠，“那苏鹏呢？”

“散值了，苏伯便先走了……”

岳幼谦看向张业龙，用手指了指他，“还等着本官催么，还不快去把人抓回来！”

李钦看到岳幼谦往外走，跟在身后道：“大人，不仅仵作要审，杨玲儿的尸体也需要重验！”

岳幼谦道：“你现在就带人去开棺验尸，王少杰，去把杨龙给我拿下！”

李钦带了一队人前往靖安坊，谁曾想在天门街竟然碰到了从城外归来国舅杨禀。

李钦给他让了路，杨禀却不依不饶地拦着她。这天门街宽有足足一百五十米，就是十辆马车同时并驾齐驱也不会堵塞，这不成心找茬的么？

“国舅大人，在下有公务在身，还请大人放行。”

“放肆！”杨禀还未发话，他身边的管家便开口骂道：“来人，掌脸！”

管家一发话，国舅府的私兵便将李钦控制住，当众给她几巴掌，丝毫不留情面。

王少杰当即拔刀，却被李钦用眼神拦了下来。

她知道这是在报上次的仇，李钦咬牙质问：“国舅无故殴打朝廷命官，就不怕被人参一本？”

杨禀笑了笑，漫不经心地抱起身边的京巴狗，道：“怎么会是无故呢？你惊了本官正准备献给太后的宝贝，莫说我当众打了你，就是杀了你也不为过！”

“汪汪……”

“你也生气是吧，没办法，这狗东西不长眼，拦了咱的路……”杨禀不动声色地顺着那条狗的毛，一双眼睛有意无意地向她瞄。看到李钦满脸震怒，忽而满足地笑了笑，“怎么，你不服气？”

士可杀不可辱。

李钦明白，他是故意的，他是在告诉她，在他这样的王公贵族眼里，你就是状元又如何？就是在朝中为官又如何？不过就是个普通办事员，或者在地方上沉溺于州县，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出身已经决定了一切。

李钦深吸一口气，不断在心中暗示自己，出身她改变不了，就像这个制度她改变不了一样，想在这里生存，就得接受这样的不公平，李钦下意识抬头，眼中倒映出夕阳霞光。不要动怒，不要中了他的圈套，你还有要事需要处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调整好心态，李钦上前道：“国舅大人，下官为上次的鲁莽跟您道歉，还望国舅爷能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下官一回。”

杨禀看他低头，不由得呵了一声，“我若不呢？”

“大人想如何？”李钦咬牙。

“本官想如何便如何吗？”

“请大人明示！”

“本官只想……”杨禀忽而攥了手心，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一发话，就见府兵拔刀对准李钦砍去！

李钦脸色骤变，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完了，她要死在这里了